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靜靜的看著顧錦年。
不知道為什么,他仿佛看不穿眼前這個外甥。
儒道后世之圣。
又能整些神物,例如聚靈古陣。
計謀聰慧也就算了。
沒想到連政治這塊,自己這個外甥都如此熟練。
推恩令。
這個計謀在他腦海當中,無限衍生,他能想到太多太多的東西。
只怕滿朝文武都想不出這樣的計謀。
所以,他也很好奇,顧錦年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不過,這件事情,永盛大帝不打算讓顧錦年繼續摻和了。
涉及到了寧王,還有顧錦年溺水之事,說實話也該由他們這些人出面。
“錦年。”
“接下來的事情,你不要摻和了,朕已經下了詔令,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后,你爺爺會回京。”
“朕有打算,與你爺爺聯手,去處理這件事情,寧王到底該如何處置,朕心里有數,你千萬不要再摻和進來。”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是殺是罰,以及怎樣罰,朕有個度,李冷秋和李冷心已經被你殺了,你心中的氣也應該消停。”
“稷下學宮在前,你應當好好沉下心神來讀書,這段時間,你做了太多的事情,雖然出發點都好,可你的確有了戾氣,這東西你自己感覺不到,朕卻看到了。”
永盛大帝開口。
他提醒顧錦年一些事情。
聽到這話,顧錦年稍稍沉默。
仔細想想,老舅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段時間,前前后后也就半年時光,自己做了太多的事情,殺了太多的人。
雖是為民伸冤,但不得不說。
戾氣重了。
以至于現在的自己,不管遇到任何事情,第一時間就是殺。
回頭想想,羅澤高僧所也沒有錯。
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殺李冷心,而是通過一些方法,既控制李冷心,又能保護百姓,然后從中博弈,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這個問題,顧錦年想過。
答案也有,那就是有更多辦法可以對付李冷心,并且還能保護到那些百姓。
只是,自己被心中的戾氣干擾,導致自己做起事來,太過于兇狠。
這不是一件好事。
“錦年。”
“舅舅以前也跟你一樣,總覺得把敵人殺了,就可以解決麻煩。”
“可后來舅舅發現,你的敵人,根本殺不完,殺戮只能讓你的敵人暫時閉嘴,唯有自身強大,才可以讓敵人永遠閉嘴。”
“建德難,死了十二萬人,可建德余孽,依舊源源不斷,如同野火一般,無法撲滅。”
“有時候舅舅忍不住想,如果當年舅舅沒有殺那批人,而是讓他們看一看這大夏江山,他們會不會認可舅舅?”
永盛大帝有些唏噓。
他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疑惑,望著天角看去。
“應該不會。”
“老舅,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人們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因為那樣,才能讓弱者內心滿足。”
顧錦年出聲,他給予最直接的回答。
建德余孽沒有殺錯。
前朝的舊臣要是不殺,大夏王朝必然不會安定下來。
無論自己老舅做了什么事情,對建德余孽來說,都不過是做戲。
這就好像是潘金蓮事件一樣。
正史中,武大郎和潘金蓮郎才女貌,尤其是武大郎,身材魁梧,還是一方縣令,就因為沒有招待好一位好友,結果被好友編成故事。
結果成為了千古罵聲。
武大郎成了男人恥辱,潘金蓮成了一個代詞。
這種謠其實理性分析一下,就能知道有很多破綻,可問題是人只想聽到他想聽的東西。
一個長相丑陋男人,配上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第一反應就是男人有錢,第二反應就是這個女人會出軌。
這是人性的劣根,無需辯駁。
全部來源于嫉妒與憎惡,畢竟捫心自問,你是愿意接受你認識但跟你沒有太大關聯的人,做生意賺到大錢,還是愿意接受他做生意賠的底朝天?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有點良知,希望對方虧光家產,但不至于虧沒老底,留點余錢然后跟自己一樣,過的清貧日子。
聽著顧錦年的聲音。
永盛大帝點了點頭,他認可顧錦年這話。
不過,永盛大帝畫風一轉,看向顧錦年道。
“錦年,推恩令的事情,你別管了,朕會處理好。”
“來跟你說幾件事情吧。”
永盛大帝不想談這些事情,畢竟他希望顧錦年休息一段時間,好好安靜安靜,沉淀一下自己,免得戾氣太重,影響了自己,走上歪路。
“老舅,咋了?”
顧錦年點頭答應下來,這推恩令的事情,反正自己說了,具體怎么操作,就讓自己舅舅自己去干。
說實話,辦法都給了,身為一國之君,要是永盛大帝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不好意思,這天下乞丐能坐,奸臣能坐,家奴也能坐,為什么就不能輪到外戚來坐?
“三個事情。”
“第一,封侯的事情,上元節封侯,后天就是上元節了,明天一早來宮內,流程繁瑣,別啰嗦,按規矩來。”
這是第一件事情,顧錦年后天封侯之事。
“行,老舅。”
顧錦年點了點頭,封侯之事,還是要認真對待一下,畢竟封侯當日也是及冠,古人還是特別看重。
及冠之后,就不再是小孩了,以后不管做什么,就再也不能說,他還只是個孩子。
“第二件事,科舉在即,今年的試題,由你來出,主審考官也由你來。”
“這個有什么想法沒?”
永盛大帝出聲,不過這第二件事情,就不是小事了。
“老舅。”
“你讓我出題?這不是兒戲嗎?”
顧錦年聽到這話不由驚訝,科舉出題啊,這么大的事情,讓自己來?
實話實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抉擇一個王朝興衰的事情啊。
往小了說,影響十年學子苦讀結果,未來大夏三十年朝堂格局。
往大了說,倘若錯失一個大才,可影響一個王朝命運。
“你如今乃是儒道后世圣。”
“完全有資格出題,再者你身為禮部郎中,出個試題又能如何?”
“這天下讀書人還敢說你什么不是?”
永盛大帝倒覺得沒什么大事,讓顧錦年出題剛好。
“臣還是跟楊大人好好協商一二吧,不能因為身份原因,從而逾權。”
顧錦年開口,他明白老舅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幫自己樹立威嚴。
“楊開要辭官了。”
然而,永盛大帝接下來一句話,讓顧錦年有些驚訝了。
“楊大人要辭官?”
堂堂禮部尚書要辭官,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要知道能在朝堂上當官的,不管是幾品,其背后都有龐大的勢力支撐著,而且都是人杰中的人杰。
禮部尚書這個位置,可不是什么爛大街的職位,他若是退了,誰上?
“他年齡大了,也是時候辭了。”
永盛大帝淡淡出聲。
這句話有不同的意思。
算起來,楊開今年六十二歲了,大夏朝廷的規矩,六十歲就可以告老回鄉。
除非能力出眾,或者皇帝不想讓對方退居,不然的話,到了五十八歲就要考慮退居的事情。
能夠安安穩穩退居,其實是一件好事,古今往來,職位越大的官員,往往下場都不會特別好。
有時候不是能力不能力的問題,終究是有很多麻煩。
能安然無事的辭官。
這是一件好事。
“那誰上?老舅,我這個年齡當尚書的話,多多少少有些吃力。”
“不過,既然老舅相信外甥,外甥也就咬咬牙上了、”
顧錦年好奇詢問,順便做好了當尚書的準備。
“你就算了吧,你這個年齡要是成了尚書,天下人都要說朕偏袒你。”
“十七歲的侯爺已經爭議不少,十七歲的尚書?錦年,你這官癮還真是大啊。”
永盛大帝有些沒好氣道。
實在沒想到,顧錦年這臉皮居然如此之厚,十七歲就成為大夏禮部尚書?
這可是六部之一啊。
倒不是舍不得,主要是顧錦年年齡太小了,要是三十歲,哪怕是二十五歲,他也就安排上了。
十七歲,擔任禮部尚書確確實實有點過分。
“老舅,舉親不避嫌啊,你不能因為我是您外甥,就打壓我啊,再說了,區區禮部尚書算啥,以我的能力,當個宰相,綽綽有余。”
顧錦年一臉認真道。
“行了。”
“你的才華朕明白,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等科舉之事結束后,朕要把你調到其他部門。”
“禮部也沒什么事了,議和之事,也算是厚厚的一筆功績,朕會幫你安排好的。”
永盛大帝沒有理會顧錦年,而是說出接下來的安排。
安排顧錦年去禮部,完全是想要讓顧錦年撈點政績出來,方便給顧錦年鋪路。
本來按照他的意思,顧錦年在禮部待個一年,差不多就可以提到員外郎,然后再著手安排去下一個部門混一混資歷。
只是沒想到,顧錦年把議和之事辦的如此漂亮,以至于他已經動了心思,直接跳個級,去其他部門任職,畢竟科舉之后,禮部就沒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的。
“行,老舅您安排就好。”
顧錦年顯得隨意,這東西還不是永盛大帝一句話的意思。
他能說什么?
“第三件事情,工部已經打造出龍舟,寶船還有大夏戰車,你正好去找工部尚書一趟,與他會見,將聚靈古陣刻印上去,看看具體效果如何。”
“這件事情很重要,朕一直在等你的好消息。”
永盛大帝顯得很激動,這是第三件事情,也是他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聚靈古陣,可自動吸收天地靈氣,不需要靈晶為代價,加速龍舟,寶船,還有戰車速度。
這三樣東西代表著交通運輸,利于大夏王朝。
“好,老舅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帶來好消息的。”
“老舅,你還有什么事沒?你要是沒什么事,我有一些事。”
顧錦年點了點頭,這個事情他心里有數,待會就去整。
“沒什么了。”
“你說。”
永盛大帝搖了搖頭,隨后好奇看向顧錦年,不知道顧錦年要搞什么事。
“老舅,外甥這個大夏不夜城,要開始動工了,工部要抽人手過來,這個很重要。”
顧錦年道出他的事情。
大夏不夜城這個計劃擱置了好幾個月,現在必須要趕緊動工,按照工部的修建速度,說實話至少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初步工程。
光是水利工程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整個工程下來,顧錦年也算過,兩三年差不多要有。
三年,顧錦年等不起,趕緊開搞才是王道。
最起碼,先把大夏百貨城搞出來再說啊。
“行,你要撥多少人手過去。”
永盛大帝點了點頭,詢問顧錦年。
“至少五萬人手,要加速。”
顧錦年思索一番,道出這個數字。
按正常計算,一萬人需要三年,五萬人的話,十個月內能搞定。
但聽到這話,永盛大帝直接傻眼了。
“五萬人?整個工部也就差不多這點人,你要這么多做什么?”
“這二十萬兩黃金,造的起嗎?”
永盛大帝有些咂舌,五萬人差不多能把整個工部給抽干,實話實說,太多了。
“老舅,你這話就不厚道了,這匈奴國議和,賠款五萬萬兩白銀,這銀子可是我賺回來的,別的不說,拿出一部分給我搞項目,不算什么難事吧?”
一聽到這話,顧錦年有些不樂意了。
匈奴國的賠款銀子想獨吞?
只不過,提到這個賠款銀,永盛大帝眼神有些閃避。
“老舅。”
“你這銀子,不會被你花了吧?”
“這可是我的血汗錢啊,你連這個都吞?”
這回顧錦年神色變了,這五萬萬兩白銀,他可是打算用來打造大夏不夜城的,這要是被吞沒了,他絕對要鬧。
“錦年。”
“你聽舅舅說,咳,永盛大典你知道吧?舅舅把欠補的俸祿發出去了,說實話,你也不想外面人說你舅舅欠銀不給吧?”
永盛大帝有些不好意思。
這五萬萬兩賠償款,的確早就來了京都,但這銀子大家也分掉了。
所以沒有多少余銀。
“舅,您也別把我當小孩,永盛大典這一項支出能支出多少銀子?”
“永盛大典要花多少銀子我心里還是有點數的,剩下的呢?”
顧錦年倒是能理解永盛大典,畢竟自己老舅最大的夢想,不就是修出這本千古第一奇書,用以證明自己的功績?
但要是說吞并五萬萬兩白銀,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了這么多銀子的。
“永盛大典這一項,算上之前拖欠銀兩,耗費一萬萬又五千萬兩白銀,剩下三萬萬又五千萬兩白銀,有兩萬萬兩被吏部拿去,錦年,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朝廷對官員俸祿壓的太低。”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舉國同慶,官員俸祿也是時候緩解一二了。”
永盛大帝出聲。
“老舅,你拿我拼死拼活賺來的銀子,給這些貪官污吏?”
一聽這話,顧錦年人麻了。
雖然他也知道,大夏王朝官員的俸祿極其之低,但這銀子他還留著有用啊。
當真是個敗家子啊!
“錦年,你這話說的。”
“什么叫做貪官污吏,都是大夏的好官員,你不能因為人家拿了你的銀子,你就帶有偏見啊。”
“不對,什么叫做你的銀子,這是朝廷的銀子,跟你有什么關系?”
永盛大帝一開始還有點不太好意思,但突然一下,永盛大帝想到了。
雖說這銀子是顧錦年賺來的,可這銀子說到底還是大夏王朝的啊,是朝廷的銀子。
什么時候成為你顧錦年的銀子啊?
“老舅,你玩這招是吧?”
永盛大帝的話沒毛病,但自己也是大夏王朝的臣子啊,都是為了大夏王朝好。
怎么就不是自己的銀子?
“哎呀,錦年,你這又是何必,這樣,朕給你撥過去,行不?”
“你真是的。”
永盛大帝的確有些不好意思,這五萬萬兩白銀他的確沒有考慮到顧錦年。
所以只能打個馬虎眼。
“這剩下一萬萬兩白銀呢?”
顧錦年繼續問道。
“這剩下一萬萬兩白銀,拿去撥款,還有五千萬兩白銀,就修繕修繕皇宮,包括一些大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舅自登基之后,就沒有修繕過宮殿,現在好不容易來點銀子。”
“修繕一下宮殿,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吧?”
永盛大帝越說聲越小,之前都好好說,現在完全就是私心。
“老舅。”
“我總算知道為什么國庫如此空虛了,就是你們在這里胡亂用銀子。”
“怪不得國庫空虛,這個何,看似精明,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顧錦年有些郁悶了。
倒不是說不可以花銀子,但也要看情況啊,非常時期非常對待,這五萬萬兩白銀拿來做什么不好,就這樣亂花掉了。
“錦年,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你自己不瞧瞧看,這宮內的情況,還有你的侯府,包括這些那些東西,那個地方不要花銀子,你不當家你不知道。”
“十三年才修繕一下皇宮,朕做的還不夠嗎?”
永盛大帝免不了給自己狡辯一二。
不過也合情合理,這外患解決了,還得到了五萬萬兩白銀的賠款,正好解決內部一些壓力。
吏部官員的俸祿問題的確很麻煩,如果不是大夏要宣戰了,百官必然會鬧起來,現在拿出兩萬萬兩白銀補貼下去,至少能緩和個三四年。
至于永盛大典,也算是有意義的東西,至少對國家來說有意義。
唯獨就是這修繕皇宮有些過分。
但皇宮的確老舊,大夏王朝現在蒸蒸日上,國運昌盛,修繕一下還是可以的。
能接受。
但用自己的銀子去修繕皇宮,這個顧錦年接受不了。
“算了,反正大夏不夜城這件事情重中之重。”
“老舅,這事你不能再坑我了。”
顧錦年也不啰嗦什么了,反正只要能動工,其他都無所謂。
“你這話是什么話?朕什么時候坑過你?”
“錦年,是不是朕對你太過于寵溺了,你放肆了?”
永盛大帝有些沒好氣。
“行了,老舅,外甥先走了。”
“有什么事去書院找我就好。”
顧錦年不想說什么了,直接離開養心殿。
“好。”
“明天早點入宮,冊封大典有很多事情,別到時候耽誤了。”
永盛大帝對顧錦年到沒有什么,自家的外甥,有什么好說的。
“對了,還有一個事。”
下一刻,永盛大帝拉住顧錦年,還有個事情要找顧錦年。
“老舅,又有啥事?”
顧錦年有些疑惑。
“上元節之日,你冊封侯位,朕好說歹說要搞點詩詞出來助助興,朕想不出來,你給朕想一篇詩詞,留著冊封之日。”
“別啰嗦,這是重任。”
永盛大帝出聲道,這件事情他很看重,必須要顧錦年折騰了。
“行。”
“外甥現在給你整一首吧,也別等過幾天了。”
顧錦年顯得隨意,不就是想裝嗶嗎?行吧,看在你是我老舅的份上,現在就整。
“現在?”
“好。”
“朕給你拿筆墨來。”
一聽這話,永盛大帝來勁了,只不過他剛準備去拿筆,但馬上又止步了。
看向顧錦年道。
“別寫出來,直接念出來就好,寫出來待會有異象。”
“念出來就行。”
“回頭你千萬別說是你寫的。”
永盛大帝有些怪不好意思。
如果讓天下人知道這詩詞不是自己寫的,那多沒意思啊。
“行。”
“老舅,你記一下。”
顧錦年顯得無所謂,他其實之前就給自己老舅準備了一首詩詞,眼下剛好用得上。
“你說,老舅記著。”
永盛大帝點了點頭。
“大風起兮云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