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大人離開房間后,展信佳被親得懵圈的腦袋才開始想事。
頭暈乎乎的,她抬指摸了摸嘴角,感覺似乎還殘留著他唇齒間清冽的氣味。
離譜的是她甚至摸到了牙印。
嘶,二狗哥果然還是那么喜歡咬人……
救命啊,或許是因為小沈大人在親親這方面很生澀的原因,沒什么經驗,每次親著親著他就突然發了狠控制不住像狗一樣開始亂咬她。
太澀了。
再矜貴斯文不過的沈太傅居然喜歡在親親的時候咬人,這說出去誰信啊!!
對了,她回家昏迷之后究竟睡了多久?
有大理寺的暗哨在外面蹲著,琉玉應該沒什么事,頂多就是慘遭“渣男”欺騙感情敗興而歸。
話又說回來,東西呢?
想到這展信佳立刻坐直身左翻翻右找找,但身上的衣裙是新的,穿回來的舊衣裙很明顯已經被小沈大人換下來拿去清洗了。
揉著隱隱作痛的頭穿鞋下床,展信佳環顧一圈,這才在窗邊的桌上看見了那副暗器。
坐在桌前,借著燈光,展信佳嘗試研究。
這玩意有點像升級版的弓弩,由一個非常小巧精致的機關控制鐵片發射,而且鐵片一次最多能填裝三發,最重要的是這些鐵片的材質似乎與普通的鐵不同。
它們摸上去更加光滑,更接近于銀色,硬度與堅韌度也比普通鐵要強上一大截。
難怪顏霜直到最后才掏出這玩意,應該是材料太稀缺昂貴不舍得輕易用。。
把玩著手里的東西,展信佳又嘆了口氣。
既然小沈大人都已經看見這東西了,一定能猜到她干什么去了又跟誰交了手,但他并沒有選擇逼問她,而是裝作無事發生一般。
有的時候小沈大人太過體貼她反而愧疚感更深。
他對她毫無保留,她卻仍有許多無法輕易宣之于口的秘密……
原本她還想著東西到手了就拿去給師父研究的,但現在看來或許師父才是從始至終最危險的那個,她實在想不明白師父為什么要騙她。
不過至少她恢復記憶了這件事暫時沒有人知道,敵在明她在暗,也勉強算是優勢。
吃過飯洗漱完安心休息,翌日一早在跟小沈大人含糊的打過招呼之后,展信佳還是決定去一趟親王府,有些事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入了九月,樹葉開始轉青為黃。
蕭瑟的秋風不算急,“嘩嘩”的將那些侍女還沒來得及清掃的枯葉推著往前滾。院景荒涼,幾棵銀杏樹襯著雕梁畫棟的亭臺樓閣,更顯凋敝。
彼此展信佳坐在王府深院的廊下倚著紅柱,抬頭仰望天際。
天是沒有放晴的陰灰,陰霾郁郁,深色調的鉛云垂得很深很低,仿佛隨時都會伴隨著一場突如其來的驟雨痛快的墜下塵寰,砸向人間。
幾只枯瘦的寒鴉凄厲的叫著,身影伶仃,從這令人透不過氣的陰沉天幕掠過。
展信佳收回視線。
或許是心境變了,此刻待在親王府里,她卻半點沒有平日來做客時那般輕快放松感,反而覺得心底沉沉的壓著巨石,令她壓抑不安。
仔細看,這座王府死氣沉沉的簡直像座鬼宅。
來往的侍女皆面無表情的做著自己的事,神情木然而僵硬,就像是提線的傀儡一樣沒有半點生氣,除了風聲,院子里安靜得可怕。
恍惚間,展信佳感覺有人正在暗處盯著她。
她警覺的側身回眸,不遠處長廊拐角后,正靜靜的停著一臺輪椅。
輪椅上,著黑袍的青年悄無聲息的坐著。
廊下懸掛著的本用來遮陰的綢簾遮住了他的頭,從展信佳這個角度望去,只能看見他瘦削得近乎只剩骨頭的雙手死死摳著輪椅的木輪。
微涼的風緩緩拂動簾布,而他手背突起青色的骨筋,指節用力至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