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鉞走進屋中,看著面前一幅巨大的沙盤有些傻眼,再一抬頭,正前方是幅輿圖。
“這……”
他走到近前,終于明白雪景是什么了。
這里布置的應該是北方四州,常年落雪,所以沙盤中的景致都被白色覆蓋。
“小侯爺,心中應該有所惑,老夫自然要幫小侯爺解惑。”高字宣笑著說道。
“這沙盤布置的厲害啊。”謝鉞左右走動,目不轉睛地看著。
“小侯爺可知道縣君是如何制服的尹家?”高字宣問道。
“不知,但聽說不過月余,縣君已經是家主了,肯定有過人的手段。”謝鉞站直身子說道。
高字宣笑了下,走到他的身邊說道:“收服尹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讓他們和勒朔之間,徹底反目。”
謝鉞聽到這話,來了興趣:“愿聞其詳,肯定能讓晚輩受益頗多。”
“簡單啊,兩萬大軍來了,直接將這安豐城封鎖一個月,尹家所有人都扣在祖宅不得出三個月。”高字宣摸著胡子說道。
“就這樣?”謝鉞有些吃驚:“威懾?”
“不,是控制,是利用人心。”高字宣指著面前的輿圖:“安豐不是邊關,離邊境尚遠,反而貼著旦州,離昌州也有官道,這個位置不可謂不好啊。
所以控制了尹家,封了安豐城,很多事情肯定就會發生改變。
小侯爺想啊,勒朔和尹家之間定有交易,交易只要在繼續,那是盈是虧都好說,但交易終止了,虧得那一方,能愿意嗎?”
謝鉞了然點頭,看著面前的沙盤:“安豐城封了,勒朔的人也不知道尹家到底出了什么事,無人和他們交代,他們的損失會隨著時間越變越大。
就算一開始還有人幫尹家說話,時間長了,自然都會心生嫌隙。
那為何城只封一個月,但尹家要關三個月呢?”
“因為城封的時間太久,他們心中又會有別的想法,就是要開城,讓他們進來看看,尹家的繁榮昌盛。”高字宣說道。
“不是不給出嗎?”謝鉞不解。
“那時的尹家家主已經是縣君了,縣君府門外一派欣榮,尹家各處生意都在盈利,縣君和夫君琴瑟和鳴,至于祖宅里的人,只是不想面對勒朔騷擾,避而不出罷了。”高字宣說道。
“說是這么說,但他們真的會信嗎?家主換了,他們之前的勾當無法進行,怎么也該找原來的人對質一二吧?”謝鉞說道。
高字宣點點頭:“所以三個月后,祖宅里的人出來,直接去了縣君府拜見家主,各家都分了殷實的產業。
祖宅直接開始翻新,一副尹家人賺了大錢的模樣,你覺得勒朔人看到會如何想?”
“他們會想,尹家三月不出,是為了借縣君之手躲避他們,此刻風聲已過,縣君手上還有兩萬大軍,自然無需懼怕他們。
所以他們將之前賺的銀子都給花了。”謝鉞低頭一笑,摸摸下巴:“縣君這招可以啊。
尹家人定然是能看清局勢,但他們什么都不能說。
因為他們去找勒朔,定然要賠勒朔幾月的損失,不然人家干嘛相信他們。
可這幾月,他們也沒有盈利,錢都在縣君那呢,這么虧本的買賣肯定不能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