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鑲是在劇烈的疼痛中,睜開眼睛的。
他努力調整呼吸,緩緩抬手,他的背后和胸口都中了一刀。
他會帶人追擊,就是猜到是對方故意為之,他也想順勢揪出自己這邊的叛徒。
誰知道跟在他身邊追出去的幾人,居然全都已經被對方收買。
他掙扎著坐起身,看著四周的環境,像是一間土屋,自己應該是被人救下了。
不然現在就算他還活著,也不可能會如此安穩的躺在床上。
他想要起身下地,就聽到了門外傳來腳步聲。
路行風推開門,就看到坐起身的謝鑲:“你怎么起身了。”
“路行風?”謝鑲十分不解的看著他。
路行風深吸一口氣:“我在軍中聽到消息,便偷偷離開,前來尋你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謝鑲的眼神中滿是探究。
路行風的眼神閃躲了一下,他扶著謝鑲躺下,看著他身上的傷:“你傷的很重,但我也不敢帶你進城,而且我從軍中離開,只怕對方也開始尋找我的蹤跡了。”
“我要聽實話。”謝鑲說道。
“我沒有實話給你,但……”路行風站在床邊,低頭看著他:“我絕對不會害你,就算舍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讓你活著回到京城。”
“他們都跟了我五年以上,全部叛變,我不信。”謝鑲看他轉身準備離開,趕緊出聲說道。
路行風的腳步一頓,但遲疑片刻之后,還是選擇離開了。
謝鑲閉上眼睛,心中滿是擔憂。
他會讓一去通知守轍回京,是因為想要爹出事的消息傳回京中的時候,他能在京中。
而那時自己也已經回京,自然能壓下他的魯莽。
可現在,爹的消息他應該已經知道,京城定然已經回了,再加上自己出事的消息……
只盼著他成親之后能穩重一些。
賀固川對他至少有八分真心,也不知道會不會護一護他……
路行風……
他的眼睛看向緊閉的屋門,緩緩嘆了口氣,這些年其實自己對他一直算不上多么信任。
可幼時兩人一起長大,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怪他呢?
路行風端著藥走進屋中:“喝藥吧,但我的醫術你是知道的,你傷的太重,最好還是能找人醫治才行。”
他看到謝鑲的眼神,主動喝了一口藥藥,才用勺子開始喂他:“你身上有傷,我不會對你下藥的。”
“你幫我,是選擇了定遠侯府的意思嗎?”謝鑲咽下一口藥,才出聲問道。
路行風的手一抖,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沒得選,但,我一定要救你,誰也不能傷害你。”
謝鑲不再說話,喝完了藥之后,他才開口說道:“我失蹤的消息,一定已經傳回京中,現在京中也好,清風渡也好,我都管不著了。”
路行風皺眉說道:“宇守的兵已經在飛梁關駐扎,現在想讓他們回去,完全沒有可能了。
你就算回到京中,東嶺這一片的局勢,也回不到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