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基爾已經算是膽子很大的那類人了,連他在這個時候覺得害怕的話,那一般人估計早就嚇的軟倒在地,或者嚇暈過去了。
進入這詭異的森林中走了一會兒,基爾想退出這里,白天再來。
但他想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這才發現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該死!我忘了在進來的時候在旁邊的樹干上留下記號!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基爾有些懊惱,最近他大都是集體行動,之前單人冒險時的謹慎,他已經忘記的差不多,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些事,但好像有些來不及了?
轉身立即朝回走,但基爾走了一陣后,卻發現他迷路了。
周圍都是一模一樣的高聳樹木的陰沉樹干,而且逐漸變大的白霧又將周圍逐漸的隱藏起來,讓他的視線越發受限。
哪怕基爾朝著印象中自己來的方向走了好一會兒,但他依舊沒能走出這片森林。
他徹底迷路了。
一人一馬相互看了看,俱是一籌莫展。
“咳咳,我想我們迷路了,舔血草。”
基爾這樣說。
戰馬點了點頭,同意主人的話。
基爾拉著戰馬韁繩,找到一個大樹的橫生樹根旁,不客氣的坐了上去,隨后將火把插在一旁古老樹干上的天然樹皮凹槽內,提供照明。
“但還好,雖然咱們來這里的時機不對,但至少這不是什么特別難纏的麻煩。放輕松,我有好幾種辦法能解決這些麻煩。只要等到白天。”
基爾撫摸著馬頭,隨后解開了戰馬嘴巴上的韁繩嚼子,讓他的戰馬好受一些。
“等到白天,再找出路,迷路的時候一定要不能慌張,要知道啊,舔血草,許多人就是因為慌慌張張的,才在危險的環境中失去了自救的可能。只要冷靜下來,觀察周圍的環境,思索破局的方法,就大概率能擺脫困境!”
像是給自己的戰馬說,實際上基爾是在給他自己說,一邊撥動著戰馬的一雙耳朵,基爾一邊坐在樹根上放松等待。
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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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獨自冒險的經驗,這讓基爾很有耐心的坐在原地等候天亮。
他沒有發出驚慌的叫喊或者其他什么引來不明東西的舉動,就那么坐在原地,火把熄滅后,便拿出長劍獵殺,倒插在一旁的樹干上,給周圍提供一個可以目視觀察的環境。
要不然在這漆黑的森林中,基爾不知道徹底黑下去后,會不會引來一些喜歡在黑暗中活動的東西。
雖然看起來這片森林比較安全,樹干上和地面的厚實腐殖層都沒有大型野獸活動的跡象。但基爾還是留著心,一直讓自己坐在照明之中。
他也沒有背靠古老樹干休息,拜托,他見過一次能自由活動的古老樹木,他并不認為森林中的樹木就是安全的。上一次遇見那東西,可是讓基爾記憶猶新啊。
他還賠了匹馬呢!那個勇敢的伙伴。
森林凌晨時霧氣更重了,原本視線還能看出十來米的距離,但隨著霧氣繚繞升騰,它們逐漸散布在這片森林的每一個角落,這時候,基爾的視線漸漸的便不超過兩米了。
他坐在原地甚至都看不清舔血草的后腿,更不要說周圍的情況了。
“這讓我想起了那個魔獸,它也有一團霧氣,并把那東西化作了一種難纏的武器。”
基爾此時正拿出一塊手掌大的細布,仔細的在身上和舔血草的護甲上擦拭著。霧氣濃重起來后,其中蘊含的大量水汽自然也就弄濕了基爾和他的戰馬。
雖然這些在盔甲外層掛上的小水珠不礙事,但基爾不得不將身上擦干,并且將戰馬也一起擦干。
因為這些小水珠雖然微小,渾身上下的盔甲都掛著這些露水的話,身體的體溫會快速流失的。哪怕基爾此時的身體內有著生命能量的支撐,讓他本身逐漸不太怕寒冷。
但體溫流失就是體溫流失,這跟不怕寒冷是兩回事。不怕寒冷能讓基爾不用穿厚實的衣物也能在冬天戶外活動,而體溫流失則會讓身體的器官組織逐漸失能壞死,這是有生命危險的。
尤其是在這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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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森林中極為安靜,但頭頂逐漸亮起的光線,還是讓他意識到天亮了。
一晚上沒怎么休息的舔血草晃了晃又大又長的馬頭,它顯然也意識到森林外面已經是白天了。
山脈與茂密森林的遮擋,以及極為安靜的環境,很容易讓這片森林中的人失去對時間的感應。基爾沒覺得時間有多久,天就亮了。
不過這時候森林里的霧氣感覺好像反而是最強的一段時間,基爾連馬背上的馬鞍和武器架都看不太清楚,但沒關系,到沒有霧氣的地方就行了。
他將韁繩綁在坐了一晚的橫生樹根上,正要打算攀爬一旁的大樹時,覺得不穩妥,于是基爾又解開了捆起來的韁繩。
他對著自己的戰馬嚴肅的說道:“舔血草,我現在要爬到旁邊的樹上偵查一番,你這邊不要走動,可不可以?”
戰馬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放心,基爾又重復了一遍:“一定不要走動哦!如果在我上去的時候有危險,你就繞著這棵樹兜圈子,或者用你的蹄子狠狠給讓你危險的東西來上一下!如何?記住,一定不要跑開了,我怕咱們走散了。”
舔血草重重的點了點頭,它還揚了揚自己的前蹄,表示明白。
見這聰明的馬兒真的明白他的意思,基爾笑了笑,沒將負責照明的長劍獵殺帶上,他快速返回女士的夢境拿來了兩把以前用過的匕首和繳獲的匕首,并且換上了一身方便活動攀爬的衣物,來到旁邊的大樹跟前。
這讓舔血草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些疑惑,主人怎么突然就從一身金屬盔甲,變為了一身普通衣物?
但它只是一匹馬,想不明白這些困難的問題。
于是便看著它的主人低聲念叨了一句話后,左右開弓用匕首在大樹表面來回挖出方便攀爬蹬踏的小小凹槽。
這些凹槽不深也不大,只有半個馬蹄那么點大,但顯然已經適合主人那樣身材的人類將手掌或者半個腳掌伸進去攀爬了。
攀爬啊,這對一匹馬來說,實在是有夠神奇的行為活動來著。
就這樣,忠誠的戰馬看著它的主人一點點的在大樹表面挖出凹槽,很快就爬到了它抬頭也看不到的白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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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豐富的森林,這讓這里每一棵大樹的表面樹皮都足夠厚實并足夠松軟。
用匕首挖出讓他攀爬踩踏的凹槽沒基爾想象中那么難,鋼制的匕首鼓搗幾下就能弄出一個合適的洞,而且這東西雖然挖掘的很快,但承擔他的體重也是足夠了。
因為基爾換了一身裝備,他此時穿著輕巧的,得自盜匪老巢的甲片衣,其他地方也不過是簡單套著一身細麻的普通衣服罷了。
腳掌上他選擇了一雙柔軟結實的兔皮靴子,這東西雖然沒什么防御力,但也足夠他在攀爬的時候給腳掌提供足夠的摩擦力了。
很快,因為基爾身上充足力氣與精力,還有攀爬行為的便利,他很快就沿著這棵大樹的樹干表面,爬到了這個高聳的大樹樹梢。
他整個人在樹梢上來回搖擺著,身下數米遠的地方遍布乳白色的霧氣,而這些霧氣都是來自于這片森林旁邊巨大的山脈。
視線在這里變得開闊清晰,基爾向周圍看去,這讓他氣壞了。
因為他發現他自己的位置就在森林邊緣,是的,這里離他昨夜進入森林的地方甚至不足五十米。
“我是不是太過于謹慎了?”
基爾咬著牙,無奈的撓了撓頭,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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