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說了他跟鄧紅昌的恩怨,我才明白我爺爺當時對我說這個人的嗤之以鼻是對的,這種人的確是標準的欺軟怕硬的主兒,他好吃懶做,卻又愛占便宜,即使淪為乞丐,也以欺負弱小為樂,是個十足的人渣。
第二天是周末,我正懶洋洋的睡覺呢,就接到郭警官電話,他說他們已經安排偵查明妃玉尸下落,下次抓捕還的靠我們幫忙。另外,他們調查了明妃玉尸找上鄧紅昌的經過,昨晚快午夜的時候,這個人在街頭流浪,突然有個穿著時尚高挑漂亮的女人過來問他,要不要一起睡覺,那人見色起心,就跟她來到附近倉庫,除此之外,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因為鄧紅昌只是個街頭乞丐,沒有身份證,再加上并非破案的關鍵線索,所以警察并沒有查出他之前犯過重案。
我急忙叫醒龍哥,龍哥聽說鄧紅昌給放出來了,緊張的一屁股坐起來,三兩下穿好衣服,洗漱干凈,就拽著我出門打車,直奔某地派出所。由于塞車,我們抵達指定地方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鄧紅昌人已不知去向了,我們找附近商店老板打聽,大約找到鄧走的路線,找了半天,停在一排老房子面前,就徹底失去了線索。
龍哥很失落,急的想撞墻,我又給當年丐幫的人打電話,我先打了鐵拐李的,他說楊長老走后,他們就都散了,跟鄧紅昌好久沒來往了。我又打給小豆芽,提到鄧紅昌的時候,小豆芽沉默了半天,就要掛電話。我聽出話里有問題,再三追問,又擺出我爺爺這尊大神,小豆芽才對我說了事情。
原來我爺爺死后,他們這個丐幫的小分支就散了,借著幫友之情,他跟鄧紅昌回了鄧以前的老房子。這些年鄧紅昌化身乞丐,在外面經歷風吹日曬的,已經變了模樣,再加上現在居民鄰居意識淡薄,以前對鄧就沒印象,更別說現在。他們借這個漏洞,晝伏夜出,在鄧紅昌的家里住了兩天,就是這兩天,小豆芽發現了鄧紅昌的可怕,他倉皇逃出鄧家,從此以后,甚至不愿意再提起這個人。
我問小豆芽,他在鄧紅昌家里究竟發現了什么,小豆芽就保持長久的沉默,怎么問都敲不開他的嘴。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強調:“一定不要靠近那個地方--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便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手機卻關機了。
我非常懷疑小豆芽的話,據我所知,鄧紅昌的奇怪,也就怪在他的生辰八字和他老婆的生辰八字上,這兩個命理不搭的人強行結合,必定會勢成水火,會生出一些事端。難道他身上還有更大的秘密不成?
我向龍哥說明情況,龍哥一拍大腿,說:“我怎么倒忘了,這王八蛋就是個窮逼,只有一套老職工宿舍,卻整天裝成有錢人,四處吹噓到處都是他家房產,我跟他吵架的時候,他自己心急給說出來的,他的房子就是我以前租住的那一套。”
我們在街邊打了輛車,直奔鄧紅昌的老房子,我們橫跨一大片街區,終于在老城區的一間工廠職工樓里,找到鄧紅昌的房子。
就像龍哥說的,這的確是一套很有些年頭的舊房子,甚至比我們濟城大多數房子都要舊,樓道里黑洞洞的,這大白天看上去就跟黑夜似的,生人走上去,多少有些恐懼。
我們找到鄧的房子,是6樓604號房間,龍哥敲了幾次門,都沒反應,龍哥說:“這王八蛋有房子不敢住,整天露宿街頭,別不是他昨晚被嚇的夠嗆,還不敢回家了吧?”
我心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我們很有可能這趟是白來了。
龍哥非常執著,死拽著我去網吧打游戲,一直熬到晚上才出來,我們又去吃了頓烤串兒,再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鄧紅昌家的燈卻還是暗的。我們又兜兜圈子再走過來,赫然發現鄧家窗戶里,露出亮光。
龍哥跟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直奔向單元樓,我倆沖到604號房間門前,龍哥又敲了半天敲門,里面依舊沒反應。
龍哥發了狠,拿出兩根銀針,插進防盜門鎖孔里對捅,只捅了兩下,就把門給捅開了。我們推開門,房間里面灰撲撲的,嗆的我直咳嗽。龍哥拿手機照明,發現房間里無論是地上還是家具上,都落了厚厚一層灰塵,顯然是長久沒人居住。
我們過了玄關走進客廳,赫然發現客廳中間,竟然擺著一具紅色的棺材,棺材前設有靈堂,靈堂前的香爐里還剩小半截沒燃盡的香。我們走遍了所有房間,發現房子里,連個鬼影斗毆沒有。
龍哥盯著紅棺材看了半天,說:“哪有人入殮睡紅棺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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