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融融地吃過午飯之后,我們就早早地從爸媽家出來了。
路上,我的手機又響了。
方致遠搶在我下手前面奪過了儀表盤上的手機,“summer!”他大嚷了一聲、氣鼓鼓地把電話往我身上一扔。
“嘖,別影響駕駛員開車好不好?”我瞪了他一眼,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
summer是來給我拜年的,好聽的說了一大堆,要不是小混蛋一直在一邊給我看臉色、我就該得意得哈哈大笑了。
掛了電話,我跟他說:“晚上去147玩玩吧?”
“不去!哼!”他忿忿地嚷了一聲、還把頭扭過去了。
“切!”
“停車、停車!”他忽然拍著車門大叫。
“干嘛?!”我連忙靠邊停了車。
“那邊!”他回頭指了指路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是個有賣煙花的超市。哦,忘了這碴兒了!
“買個最大的!”他朝我比劃了一下,大概有水桶這么大。
“有就買!”我推門準備下車。
“嗯!”他把皮夾掏給我。
我看了看,接過來下了車。一邊走、我一邊來來回回地翻他的皮夾。我是個很本分、很知書達理的女人(要臉么你?!),從來不會像他那樣偷看別人的手機也好、皮夾也好,我覺得這是人家的隱私……哪怕是上一張床的人!未征得別人同意、不應該隨便動。可是今天他既然這么交給我了,明擺著就是讓我檢查的,那姐姐我也就不客氣了!
他的皮夾干凈得……就是個皮夾。除了十幾張百元人民幣、兩張十鎊的英鎊、一摞信用卡之外就再沒別的了。
沒勁!我郁悶地暗想,決定回去之后自拍一張超火爆的寫真放進去。
買了人家店里最大的一個64發的大禮花、又買了好幾把可以抓在手里甩著玩兒的小煙火繩,我給辛辛苦苦地扛上了車。等坐進駕駛座里,發現他又兩眼亮晶晶、一臉壞主意地看著我。
“又怎么啦?”我很提防地看著他。
“你偷看了我的皮夾!”他一臉捉了我現行的表情,嘿嘿一笑道:“我們扯皮了!”
tnnd!原來他是存心給我下了個套!
“扯皮個屁!下次再敢在我手機上動手腳,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我也把皮夾往他身上一扔,悻悻地發動了車子。
“誰叫你一會兒summer,一會兒華的?”他故意把個“華”字說得惡心無比,還擠眉弄眼地扮鬼臉。
“姐姐我的光榮歷史多著呢!你要不要都查查呀?”
“小笛,現在外面有很多間諜技術你知不知道?”他忽然給我來了這么一句。
“什么意思?”我瞪了他一眼。
“就是可以給我做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sim卡,你的電話、短消息我都能收到!”
“啊?!”我愣了一下,然后猛地一帶方向盤、一腳剎車踩下去、指著他的鼻子罵開了,“你敢!你個小混蛋!還真給我無法無天了,你要是敢這么做的話,看我不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我是開玩笑的嘛!”他獻媚地吹了吹我指著他鼻尖的手指頭,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想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去!”我用力推了他一把,“還給我上起中文課來了?姐姐我背唐詩三百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大概在打球吧?“我告訴你,我一不偷、二不搶、三沒作奸犯科,也沒有什么事要藏著掖著的!不過你要是敢……”
nnd,這個緊要關頭、那個破手機又給我響了起來。抓起來一看,高不可攀!盡管早上把號碼給刪了,可我曾經打過那么多次、怎么可能忘了呢?
“不是叫你別打來了嗎?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電話!”我噼里啪啦地朝他吼……后來想想他也著實倒霉,每回打來都碰上我跟小混蛋斗嘴的時候、剛巧讓我把一肚子氣全撒在他頭上、成了一團不折不扣的炮灰(作者按:唉,被童鞋們都料準了哇……摸摸高不可攀的頭!)!
“我要跟你說的是方致遠的事!”高不可攀也在電話里朝我吼。
“呃?”我愣住了,大拇指懸在掛機鍵上、愣是沒摁下去,“什么事兒?”我把聽筒又放回了耳邊,同時很警惕地瞥了小混蛋一眼。
他也很警惕地瞪著我,支楞著耳朵朝我這邊靠……剛才的話他肯定也聽去了!
“笛子,你跟他認識多久了?了解他嗎?”高不可攀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痛,聽得我的心也有點發沉。
“到底什么事你快說好不好?”我有些急了。
“見面談!”得,他開始跟我討價還價了!
“哪兒?什么時候?”我想都不想地就答應了。
方致遠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也惡狠狠地瞪還他。小子誒,要是你有什么作奸犯科的案底的話……我、可怎么好呀?
“我剛到上海,方便的話……四點半,在我們上次見面的地方見!”
上次見面的地方是瑞金賓館里頭的那個咖啡廳,面對著大花園、是個很愜意的所在。以前偶爾和他一起去那兒坐坐、找找情調。
我又看了方致遠一眼,點頭。“行!”
“那……待會兒見!”他要掛機。
“等會兒!”我叫住他,“你怎么知道的?”不管他知道什么,我都得先確定消息來源的可靠性。姐姐我下午會帶著塊板磚去,如果他告訴我的消息只是在網上google出來的那些、我就一板磚拍死他!
高不可攀嘆了口氣,大概是對我明顯的不信任感到有點郁悶。“成哥上次跟我說了之后,我就想到在加拿大認識的一個朋友,也是華僑、姓何!他有很多生意在上海,所以一直跑來跑去的。他對我提起在上海和一個……呃,下肢癱瘓的人打球的事兒,”他頓了頓,好像在等我的反應。
我沒出聲,腦子里則馬上浮現出頭一次在147觀摩小混蛋和人打球的事兒來了。那天,的確有個姓何的,輸球之后、滿臉的不懷好意!當時我就覺得他不是個好人,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從他那兒(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得到方致遠的背景資料……這個世界真是太小、太神奇了!
高不可攀見我沒動靜、便接著道:“我一尋思、估計就是方致遠!”這個可愛的名字被他念得好像在嘴里嚼一把碎玻璃一般、吱嘎作響,“所以我就找姓何的打聽去了……他還真告訴了我不少事兒!我們下午見面再談吧!”沒再給我機會猶豫,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扭頭看著方致遠,他也看著我。
“我也一不偷、二不搶、三沒作奸犯科!”他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行!”我估計他應該沒聽到高不可攀后面跟我說的那些話,只是那句大吼被他聽到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我和你到底誰比較正直!”
“嗯?我不去!”他h地一扭頭、給了我一個后腦勺看看。
“不去也得去!”我照著他的后腦勺拍了一記。
“就是不去!”他捂著被我打疼的地方跟我嘴硬。
“你怕了!”我得激他一將,以確保他真的不會跟我去!(何小笛啊何小笛,你絕對是個滿肚子壞水的陰謀分子!)
“沒有!我沒有什么好怕的!”他回頭沖著我嚷。
我冷笑一聲……心里在偷笑!發動了車駛回了正道上。
開出去沒一會兒,他皺著眉問我:“幾點跟他見面?”
“四點半!”
“不準跟他吃晚飯!”他沖我嚷。
“誰要跟他吃晚飯啦?”我白了他一眼。
“哼!”
又過了一會兒。
“在哪兒見面?”
“瑞金賓館!”
“啊?!”他叫了起來,狠狠地掐我的胳膊,“不準、不準、不準!”
我疼得哇哇亂叫,差點把車開到護欄上去。“不準你個頭啊?大花園里的那個咖啡廳!光天化日的那個!”
“哼!”他這才氣鼓鼓地停手了。
“這么不放心,一起去吧!”我朝他吼了一嗓子。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好像在琢磨這個主意的可行性……給了我足夠的時間讓我差點把腸子給悔青了!然后一甩頭道:“才不去呢!”
我這才松了半口氣……還有半口得等聽了高不可攀的說辭之后才看情況是不是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