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掉一次就差不多了,這要是老掉的話,搞不好會被砸死的!
所以,饒是有張長弓這層關系在,陳鳳喜也不敢冒然接下這天大的好事兒。
陳鳳喜的反應在索中南的意料之中,他不動聲色地起身從博古架上取下了一個紅木方盒遞給了陳鳳喜:“打開看看。”
陳鳳喜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見到盒中裝著的只是一張疊放整齊的地圖時,他不由就好奇起來地看向了索中南:“老爺子,您這是……”
“打開看看。”索中南漫不經心地指了指地圖。
陳鳳喜只能是按照索中南所說將地圖拿出伸開,陳鳳喜定睛打量了半天,也沒有從這張普通的中國地圖上看出什么來。
就在陳鳳喜準備把地圖放下的時候,他卻是看到了這張地圖與普通地圖的不同之處,那就是有幾個省份的名字被換成了人名,由于思維慣性,所以陳鳳喜才在最初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些人名。
索中南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他的名字還是出現在了本應該是“北京”二字的地方,陳鳳喜不解地問道:“索老,這是怎么回事?”
索中南不緊不緩地說道:“護人者,鏢。護國者,衛。上面這九個名字,便是國衛。”
“國衛?”陳鳳喜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個詞可比什么1949和軍工處來得震撼多了。
索中南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日軍侵化,民不聊生,面對連連敗退的部隊和屢遭侵犯的親人,全國各地身杯絕技的武林人士紛紛加入到了抗日的隊伍當中。練武之人,生性桀驁,再加上那會兒的部隊確實不像個樣子,所以他們就各自為營、獨自為戰。也不知道是誰在一次殺死了日軍指揮官之后留下了‘國衛’二字,自此之后,這些活躍在全國各地的武林人士,就被人稱之為了‘國衛’。抗日戰爭年間活下來的人,沒能在內戰中活下來。內戰中活下來的人,沒能在后來那動蕩的幾年活下來。到了最后,原本有人統計過有389人的國衛名單,就只剩下了9個。如果不是鄧公的話,恐怕連這9個都沒了。”
索中南的講述,令陳鳳喜感到有些憋悶,這些遭遇并不僅僅是國衛的遭遇,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像國衛一樣的愛國之士沒有死在戰爭年間而是死在了和平年代?這并不只是他們的悲劇,而是整個時代的悲劇。
索中南苦笑著擺了擺手:“不提那些傷心的事兒了,我繼續說。后來我留在了北京,他們八人根據國家的安排分別去了遼寧、吉林、內蒙、甘肅、新疆、西藏、云南還有廣西,而我則是留在了北京,干起了保鏢。我們九個人的編制不在地方也不在軍隊,而是在保密科,換句話說,整個中國,除了保密科和有關領導知道我們9個是干什么的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們九個的職責是暗中保護當地軍事領導的安全。原來需要我們保護的領導死的死、老的老再加上我們也已經被黃土埋了半截身子,所以就退了下來。這人雖然退下來了,但是不代表就沒有任務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各自給各自找一個合格的接班人。目前為止,除了遼寧的老妖、西藏的大佛和廣西的老蠱找到了接班人之外,剩下的都和我一樣,連個像樣的人都沒有見著。本來我是想讓長弓接我的班,不過長弓對這種事兒的興趣并不大,他向我推薦了你。我讓人查了你的資料,除了你的功夫底子差點之外,幾乎接近完美。所以我才叫你來,想問問你,愿不愿意接我的班。”
陳鳳喜一臉為難地撓了撓頭:“這事兒恐怕懸,張伯估計光跟您說我的好了,沒說我的毛病。我這要辦的事兒挺多的,恐怕沒有辦法在北京扎根。”
索中南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我知道,不過等事情解決完了,你不就能在北京扎根了嗎?雖說北京這地界不怎么養人,但是挺養運的,你在這里,對你有益無害。再說了,你手上不是有一批兵王嗎?你可以在你能來北京生活之前先讓他們替你站著崗,等你能來的時候再正式上任也不遲。”
陳鳳喜試探性地說道:“我可以……說不嗎?”
索中南瞬間就從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變成了一個殺氣騰騰的殺神,指著陳鳳喜手上的地圖說道:“地圖上的九個名字和我跟你說得話,是這個國家最高的機密之一,如果你拒絕,那我只能為了國家安全殺死你了!”
陳鳳喜欲哭無淚地說道:“索老,你這不是逼良為娼嘛!”
索中南漫不經心地說道:“什么逼良為娼,我這是在導你向善!問你的意見是跟你客氣客氣,你倒好,這么不識抬舉,那你就不需要發表意見了,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一會兒我讓小孫來給你把手續辦了,至于具體上任時間,等著你把我的本事學個**成再說。”
陳鳳喜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哎,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張伯不愿意來北京了,合著他早就知道了您會使這等損招!”
索中南悻悻地說道:“別在這里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不是想要給你爹媽報仇嗎?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只要害你爹媽的人是中國人,憑著‘國衛’兩個字,他們就是那砧板上的肉,隨你怎么剁!”
陳鳳喜懷疑地問道:“您剛剛不是說國衛是秘密單位嗎?還能拋頭露面干這種事兒?”
“你看上去不傻怎么凈說傻話呢?你非得自己出面去做這些事兒不行嗎?你不會讓保密科的人出面去搞嗎?算了,我懶得和你說那么多廢話了,我先給小孫打個電話,讓他來給你把手續辦了。”索中南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旁的電話打了起來,“喂,小孫在不在!還有哪個小孫,就是你們的科長孫萬年!”
“噗……”正準備喝口水壓壓驚的陳鳳喜一聽到這話直接就噴了索中南一身。
索中南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么激動干什么!”
“沒事……沒事……”陳鳳喜苦笑著擺了擺手,連忙將紙巾遞給了索中南。
索中南沒有接紙,而是底氣十足地拿著話筒叫道:“喂,我是索中南,馬上帶著手續來我家。嗯,我找到合適的人了,快點啊,我這一會兒還有事兒!”
打完電話,索中南就起身走向了廚房:“行了,人一會兒就來,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去把肉剁了,中午咱們吃餃子。”
“您不是一會兒還有事兒嗎?”陳鳳喜好奇地問道。
索中南一本正經地說道:“包餃子啊!”
“呃……”任何文字都無法形容陳鳳喜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非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無語。
陳鳳喜想起還在樓下等著自己的索軍,連忙說道:“那個……索大哥還在外面等著呢,要不要我下去把他叫上來?”
老太太一聽到這話第一時間就興奮地跑了過來:“小軍兒在下面?”
陳鳳喜點了點頭:“嗯,他送我來的。”
“這孩子,真是的,都到了家門口了干嘛不上來,我下去把他叫上來!”老太太興沖沖地拿著抹布就準備出門。
“不準去!”索中南一聲暴吼,喝住了正準備開門出去的老伴。
老太太不甘示弱地叫道:“你吼什么吼,顯你嗓門大怎么著!我告訴你,房產證上頭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是這個家的戶主,我想讓誰來就讓誰來!”
索中南冷冰冰地說道:“他要是敢進這個門,我就敢打斷他的腿!”
老太太登時就老淚縱橫地哭喊起來:“索中南,你個王八蛋,把我兒子趕出家門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打斷他的腿!來來來,打打打,你先把我打死得了!”
索中南不屑一顧地瞥了老太太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別演了,你都演了十年了,不累嗎?別再把孩子嚇著!”
老太太這時才想起來陳鳳喜還坐在客廳里,連忙擦了擦眼淚跑到了陳鳳喜身旁訴起了苦:“鳳喜,你說,有你索爺爺這樣當爹的嗎?打小就逼著你索大哥練武,連學都不讓上啊,就是讓他練武,練到最后弄得你索大哥除了會打人之外什么都不會,就這樣他還不滿意,愣是因為你索大哥在跟人比試的時候輸了就說給他丟人了把他趕出了家門,你說說,有這么當爹的嗎?”
“呃……”陳鳳喜很想安慰安慰老太太,可是他真心不知道怎么安慰,主要是他不知道這個輩份應該怎么論。這自己叫索中南爺爺,叫索軍應該叫叔吧?可是這老太太又在這里說是大哥,真心有些凌亂。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嫁給了你這么個混蛋啊……”
“夠了!”
老太太的哭戲剛要開始演,索中南就面無表情地從屋里走了出來。
老太太不甘示弱地叫道:“不夠,你說夠了就夠了?你以為你是誰!”
索中南白了老伴一眼,面色沉重地說道:“寧少秋,你少在這里跟我胡攪蠻纏,我是因為他打輸了趕他出家門的嗎?我是因為他認輸才把他趕出家門的!鳳喜,你說,做為一個練武之人,這還沒動手就認輸,是不是沒骨氣?”
陳鳳喜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是有那么點。”
寧少秋理直氣壯地叫道:“認輸怎么了,打不過不認輸還怎么著!鳳喜,你說,難道明知道自己打不過人家還非得抻著頭讓人打死嗎?”
“好像也有點道理。”陳鳳喜再次點了點頭。
“你到底站在哪邊!”索中南沒好氣地叫道。
寧少秋憤然起身,指著索中南的鼻子就罵道:“你沖著孩子吼什么吼,你除了會沖孩子吼之外你還會干什么!”
“停!”陳鳳喜連忙起身將兩人分開,一臉糾結地看著兩人說道:“索爺爺,寧奶奶,咱這有什么話好好說行不行?您倆都這歲數了,萬一氣出個好歹來怎么辦?”
寧少秋恨恨地說道:“氣死我才好呢,省著天天看著他上火!”
“誰不上火?誰不上火誰是王八,我告訴你,要不是組織上不允許,我早就把你休了!”
“好啊,姓索的,說實話了吧,說心里話了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個王八蛋沒有好好跟我過日子,怎么著,是不是覺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還想著你那個老情人兒呢?要是想,你就去找啊,找去啊你倒是!”
“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我受夠你了,跟她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