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她沒顧得上疼,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躺著的尸體看去。
在后退的過程中,她趁機扯走了白布,讓尸體暴露出來。
可是只看到一眼,白布就被老兩口撲過來搶回去蓋好了。
江文櫻撐著胳膊慢慢站起來時,有只溫暖干燥的大手扶了她一把。
是謝行舟。
他是和官府的衙役們一起進來的。聽謝長青說已經報官之后,他便等在路口,把衙役迎進門。
“無事吧?”他小聲問。
江文櫻忍著疼,搖頭:“無事,不用管我,該忙什么忙什么。”
如今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他迅速交代:“不舒服就讓人送你回去,這里有我。”
之后,靜靜站在一邊,等衙役問話。
江文櫻不會聽的,鋪子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不水落石出,她在家更著急,還不如聽著。
挪過去把嚇得坐到地上的謝長安拉起來后,兩人靠在一起,等結果。
長安小妮子有一股狠勁,頭一次見到死尸,明明怕的要死,卻堅持要留下來陪著江文櫻。
江文櫻把目光轉向審案現場。
為首的還是上次那個絡腮胡子衙役,一來就讓老頭老太太站起來回話。
“死者何人?今年幾歲?死于何時,死前有何異常。”
“吾兒顏守信,信兒,信兒才三十三歲。上有老,下有四個小的,嗚嗚嗚,他不在了,我們老的小的可怎么辦呀……”
哭著哭著忘記該說什么了。絡腮胡子沒有不耐煩,再問了一遍:“幾時發現他沒了的?”
顏老頭哭得打顫,嗚嗚咽咽的回答:“早上,早上他娘把早飯做好,他還沒起床。小老兒就去叫……嗚嗚嗚嗚……人已經……沒了……哇……”
“那您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何時?”
“昨晚,昨晚他下工回來,餓壞了,便把小老兒從這里買給孫子們的點心全吃了……沒想到點心會害人,他……嗚嗚嗚……”
顏家兩老的悲傷如此真切,江文櫻聽得眼淚直流。
更別說外面擠的人群了,簡直悲憤的無以復加。若不是衙役們壓制著,人群一定會沖進來打砸一切。
絡腮胡子依舊不動如山,問謝行舟:“你有何話要說?”
謝行舟坦坦蕩蕩,不卑不亢:“雜貨鋪的點心出賬記錄,以及點心加工坊的加工流程,官府隨便查,我們全力配合。
雜貨鋪全體上下信官府的審判,若有間雜貨鋪有責任,雜貨鋪愿意接受懲罰。”
糕點供不應求,生產管理極其嚴格,又有二姐把關,不會有任何問題。若真有問題,也會是大規模的群體事件。所以,他絲毫不擔心。
他的話剛說完,外面擠進幾個衙役。
“頭兒,甜水巷死了一個女人,死前吃了蛋心圓……”
“頭兒,長興街一家人都不行了,說是吃了蛋心圓……”
“頭兒,濟民堂和回春堂新收了不少病人,都是腹瀉,之前吃過蛋心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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