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換二,還能有額外的隱形價值附加,沒錯,這絕對是符合邏輯的,絕對是一筆大賺的買賣。今天是個好日子。那么就如同羅瓦大師說的,這兩天爭取時間盡量多玩玩才是最有效率的。
心里終于想通了,平里斯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波波莉,波波莉立刻乖巧地爬過來給他褪去了褲子,俯下頭。不過半晌之后她又抬起了頭,眉頭輕皺問:“主人,是不是要吃一點藥?”
“嗯,好吧。”平里斯點頭。他也感覺有些奇怪,雖然他在那方面確實有些縱欲過度,但這段時間忙于實驗,已經休息了足足有半個月了......也許是實驗太累了狀態不好?
不過在煉金藥劑的強大作用下,什么樣的狀態都是一樣的,雖然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對身體確實是不好的,但沉淀數百年的奧術煉金術造出來的產品,短時間的效果毋庸置疑,沒過多久平里斯就氣喘吁吁地癱倒躺在軟床上了。
一般來說這之后都會沉沉的睡去,這余韻的入眠效果堪比精神奧術,但今天平里斯卻睡不著,明明雙眼干澀得要命,精神也疲倦得很,但心里卻總是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扯著他,不讓他滑落到平靜的深眠中去,平常枕著很舒服的波波莉的大腿,這時候也老是感覺把頭怎么放都不對。
翻來覆去地也不知道挨了多久,正當平里斯實在受不了要準備起來找一瓶催眠藥劑來喝的時候,一個聲音又忽然在這房間中響起:“有個這么漂亮的枕頭,你小子日子看起來過得還不錯嘛。”
“啊,羅瓦大師。”平里斯條件反射似的一下就睜眼跳了起來,但是他馬上發覺不對,站在門口的那個身影比之前的要寬大不少,模樣也完全不同了,那是一個滿臉橫肉筋肉發達的東方人。
“你是......仁愛之劍閣下?”平里斯立刻認出了這個不久之前把他拉攏到這南方軍團來的男人。“你來這里做什么?”
“來看看我曾經的弱雞手下,看來你還是一樣的無能啊。”仁愛之劍大刺刺地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茶桌上。
“什么無能......不對,我記得你好像是...已經被軍團內部通緝了啊。”平里斯先是懵了一陣,隨即恍然想起來。“見鬼,你跑到我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這里可就緊挨著炙炎要塞!”
“我當然知道。那你要不要試試叫人來呢?抓到我可是大功一件啊。”仁愛之劍笑瞇瞇地看著平里斯。
“別開玩笑了,我怎么會那樣做呢?你到底來我這里做什么?”平里斯微微尷尬。有那么一瞬間,他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旋即馬上就自己撲滅了。當然這并不是出于友誼良心之類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是他非常清楚這個東方男人是個什么樣的恐怖怪物,就算這里已經在炙炎要塞的奧術序列籠罩之下,甚至就算羅瓦大師現在還在這里,也絕對阻止不了他一拳把自己砸成肉泥。
仁愛之劍難得地嘆了口氣,居然滿是歉意地說:“我是來挽回我當日的錯誤的。當初和夜影那個女人合作的時候,也沒有察覺她背后的南方軍團是如此的邪惡,把你們這些復興會的精英從原本光明的因克雷之路上給帶到了這里,實在是抱歉得很。”
“嗯,這個么,其實也不用了,我們在這里也算是挺合適的......”平里斯隨口應付著,不過也沒有說謊。他們這些原屬于復興會的奧術人才,新的出路肯定也就只能是重新找一個大勢力為之效力。也許相比起因克雷的開闊和活力,南方軍團的官僚化和陳腐確實是有些沉悶了,但作為平原區出身的奧術貴族,選擇更為根深蒂固的南方軍團也是很自然的事。
“不,不用勉強了。”仁愛之劍表情和聲音都極為沉重,表達出了極強的責任感。“作為一個男人就要勇于承擔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當初把你們丟到這個滿是腐臭的邪惡勢力里是我的不對,我現在就一定要把你們給解救出來!”
“...你想要干什么?”平里斯有種不妙的感覺。“我可事先說明,我們在南方軍團工作都是自愿的,南方軍團沒有逼迫我們,我們在這里也算能一展所長,家族也能得到相當的好處。個人角度來說也許比不上復興會時候自由自在和撈的多,但為軍團效力怎么說也是非常體面的事,不用遮遮掩掩了。”
“你們怎么能在這樣一個邪惡腐敗的組織里自甘沉淪!”仁愛之劍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難道你們不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嗎?好吧,可能你們確實不知道,那我就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送死了。我現在要給你們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
“不好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平里斯很清楚這個男人看似狂妄瘋癲的姿態背后經常都潛藏著驚人的能量和破壞力,他在這里空閑的時候也會關注奧羅由斯塔方面的消息,對那邊的動態算是比較清楚的,而他現在身為軍團內人員,對南方軍團的一些手腳也隱約有些察覺。現在綜合這一切,以他超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普通人的智力,面帶疑慮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仁愛之劍,臉色馬上就變了。“你們要和南方軍團起正面沖突了?想要我們來當內應?”
“呵呵,看來雖然膽子小了性格廢了,智力還多少保持著一些。”仁愛之劍笑了。“大體上沒錯,就是說法上有些錯了。我不是要你們當內應,準確地說就是來給你們送上一個反正立功的機會的。”
“見鬼!”平里斯簡直要原地連跳三跳來表達自己的憤慨。“你為什么要來和我說這些?你們為什么要選我們來當內應?你們西方人伙同因克雷要和南方軍團起沖突關我們這些人什么事?你快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會做!”
一旁的波波莉感覺到了平里斯的焦躁和恐懼,上來從后面摟住了他。但這并沒什么用,平里斯只盯著仁愛之劍呼呼直喘氣。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叫什么出息!”仁愛之劍對平里斯的反應極為不滿。“怎么說你也曾經是帶著魔像闖蕩四方,單身和神殿教會對抗的復興會精英,現在只是聽到要開戰要找你幫忙就嚇得這樣屁滾尿流。在這里搞研究把你僅有的一點點氣概都消磨光了。”
“不,這完全是兩碼事。”平里斯深吸一口氣,希望盡量對這些瘋子解釋清楚其中的差異。“作為復興會的精英成員去發掘遺跡和神殿做對什么的這根本很輕松任務好嗎。雖然和他們做對這么多年,但是我要說這些蠢貨木頭腦袋還是有些可愛的,至少一般來說包括歸亡者他們都不會輕易殺人,而且他們的行為舉止也很有規律,很好預測,準備稍微充足一些加上有會長的支援,基本上不可能出什么意外,遭遇戰斗什么的都可以看作有趣的刺激運動。最重要的是這是一件非常符合大家的價值取向的行為,大大小小的家族和勢力都會或明或暗地給你支持和認同。所以擔當復興會的執行部人員這真的是一樁非常有趣有意義又安全還可以大撈油水的工作好嗎?”
“但是南方軍團是什么樣的存在?這樣的幾十個家族借用帝國的部分軀殼勾結在一起形成的龐然大物在利益的驅使下比任何神殿教會都兇殘一萬倍,而且做事沒有任何底線!和因克雷這樣同樣性質的龐然大物沖突根本就是兩個巨大的車輪在互相碰撞,我們這些背后沒有了會長們撐腰的零散法師就像毛蟲螞蟻,夾在其中一個不小心就只能死得無聲無息。不,我是絕對不會參與進來的,你別來找我”
“你這蠢貨!剛才我還在說你還有幾分智力,一下就蠢得不可救藥了。”仁愛之劍攤手。“你加入確定會獲勝的一方哪里會有什么危險?你難道不相信我們和因克雷加在一起會對付不了南方軍團?難道不相信你面前這個創造了無數奇跡的神奇男人嗎?”
“當然不相信!你知道南方軍團是什么嗎?有多大的力量嗎?那是幾十上百個顯赫家族集結在一起形成的怪物!他們擁有者帝國遺留下來的最龐大的奧術軍團!大平原每年超過一半的產出都用于供養他們!幾十年下來,每一個稍有些辦法的家族都會給自家人在軍團里弄個職務!”平里斯手舞足蹈口沫橫飛,看起來都有些竭斯底里,竭盡全力務必想要對仁愛之劍解釋清楚自己的理由。“這種和整個社會結構都糾結在一起的龐然大物是不可能被擊敗的,因克雷和軍團的沖突,其實是新舊兩種社會文明在利益層面的沖突,短時間之內,至少幾十年是不可能有什么勝負可分的。這期間的沖突和碰撞只會形成各種階段性的利益博弈,然后妥協,其中因而死掉的倒霉蛋肯定難以計數,他們的死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時代的炮灰塵土爛泥就是他們的唯一統一代名詞。我可絕不想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分子。我可是多利亞家族唯一的門面,以后要成為族長帶領家族的人!還有大把的美好人生有太多的美女要去享受,所以我絕不會攙和進這里面來的,絕不!”
這一番話說得連仁愛之劍都露出了驚訝之色:“想不到你這弱雞還有這份眼光,我還以為你就是個除了搞女人之外就什么都不會的奧術廢物呢。”
平里斯一曬:“哼,其實我小時候成績最好的是歷史和社會演變史,不過這個只是少年時的興趣而已,只有完全沒奧術天賦的廢物才會去專研這些雜學。”
仁愛之劍眼睛一瞪:“收起你那副暗自得意的嘴臉吧,我只是說你的眼光視界還算不錯,可沒說你就說得對了。你張口就是利益就是算計博弈,閉口就是美女就是享受,難道這世界就只有這些低級的東西?難道就沒有更高層次更偉大的追求?比如愛和正義?像南方軍團這樣腐朽邪惡的集團難道就不應該得到正義的懲罰?”
“拜托,那怎么可能?”平里斯哀嚎。“我無意冒犯,仁愛之劍閣下。雖然你的名字有愛又有正義,但世界的運轉可不是靠著這些來推動的。當然,我并不是說這些感情毫無意義,只是這些感情都不過是用來點綴個人世界的裝飾品,真正的社會運轉中起作用的永遠都是利益!從根本上說所有人都是沖著更大的利益去行動的,誰敢擋在利益的車輪之下的結果肯定是粉身碎骨!”
“就像這個樹精女奴一樣。”平里斯指了指跪坐在床上的波波莉,嘆了口氣。“其實從感情上講我是很喜歡她的,很舍不得。但是羅瓦大師要拿她去研究解剖,我又有什么辦法呢?羅瓦大師答應了雙倍賠償,還能收獲作為南方軍團首席大法師的他的善意,一旦拒絕從此再也沒機會朝上調動這都是輕的,弄不好就調到前線去當戰斗法師哪一天死在獸人的斧頭下。這么大的利益區別,傻瓜都知道怎么選擇。這就是現實。任何人都要在現實下低頭的。南方軍團是不可能被打敗的,我更是絕對不會攙和進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真是夠了,看你這窩囊模樣和一灘稀噠噠的雞屎也沒區別。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仁愛之劍撇了撇嘴,露出一個有些怪異的笑容然后轉身就走了出去,魁梧的背影在雨幕中幾個閃爍就不見了。
他走的這樣干脆,倒讓平里斯有些意外,他看著門外那一片陰沉沉霧蒙蒙的景色發了半會愣,一屁股坐倒在床上然后癱到了波波莉柔軟的身軀上,之前莫名的怪異焦慮也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幾乎就在眨眼的瞬間他就滑落到睡夢中的深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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