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因為是休息日,喬換上了便服,簡單收拾了一下,離開了宿舍。
路過中央公園的時候,喬停下了腳步。已經是春日,褪去了嚴寒的城市中,少女們都換上了質地柔軟且單薄的長裙,她們的肌膚像是剛剛擠出的牛奶,而長發因為沐浴在陽光中,閃閃發亮。
真想吃新鮮出爐的蛋糕呢……喬勾起唇角,快步走向玫瑰咖啡館。不過在轉彎的的地方,她停下了腳步,街邊是一家理發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盤起的長發,似乎猶豫了那么一個瞬間,隨即下定了決心。
回到了玫瑰咖啡館的喬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瑪法阿姨的身影,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閣樓上找她,卻被人拍了拍肩膀。
“小伙子,喝杯咖啡么?”熟悉的聲音,不熟悉的音調,隱隱帶了挑逗。
喬笑著轉身,親熱的抱住來人:“阿姨,我回來了!”
“哦,我的斯仃大神啊!”瑪法阿姨被這個身材纖細的“美少年”抱在懷里,一動不動,顯然是驚呆了,“小安!你……你……”
喬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了半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就在剛才,她吩咐理發店的老板將自己一頭長發剪短了。
當時老板一臉可惜,再三的問:“小姐,您確定嗎?”
現在這個世道,想要嫁戶好人家的姑娘,誰不希望自己有一頭濃密美麗的長發呢?
“我確定。”她口齒清晰的說,對著鏡子里的老板微笑,一雙深綠色的眸子仿佛上好的寶石。
老板最終還是下手了,不過他只肯將她的頭發剪到及肩,固執的放下了剪子:“哦,斯仃啊,我不能再剪下去了——您這么漂亮的小姐,為什么不喜歡長發呢?”
喬看著散落一地的長發,說完全不心疼倒也是假的,可是她能怎么辦呢?每天都被要求進行十公里的長跑訓練,一頭長發實在太難打理了。
喬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及肩的褐色短發——想象著以后自己不用再費心將頭發盤進軍帽里了,忍不住一陣輕松。
“軍部要求的。”喬此刻躲避著瑪法阿姨的目光,故意大聲說,“阿姨,沒有吃的嗎?我很餓呢!”
“你的頭發呢?!”瑪法阿姨氣勢洶洶的追問,“頭發呢?!”
“剪了……”喬小聲的說,她今天穿著薄薄的藍呢外套,黑色長褲和馬靴,又因為剪了頭發的緣故,活脫脫就是一個俊俏的少年。
“天哪,斯仃大神……我那個漂亮的小安現在在哪里啊?”瑪法阿姨捂住臉,仿佛受不了打擊,“沒有長發,哪里還是個淑女吶……”
“決定當一名軍人的時候,我就不是淑女了……”喬咕噥著反駁,不過她的膽子還沒大到要和瑪法阿姨頂嘴——就算是嗓門,她也及不上阿姨十分之一啊。
“我可怎么對得起你的爸媽啊……我曾經對他們發誓,要把你培養成淑女的……”
喬看著痛不欲生的瑪法阿姨,忍不住小聲問:“您什么時候對他們發誓的?”
“在我心里!”瑪法阿姨大聲嚷嚷起來,“自從你來到我身邊,我每天都會在心底發誓,要把你培養成帝都最可愛的淑女!”
最終將喬解放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許久未見的、親愛的杜克教授。
教授從一輛精美的馬車上跳下來,他風度翩翩的穿著格子馬甲,以及同色系的灰色長褲,手中甚至拿著一個煙斗(喬不確定那是不是教授新發明的、裝點氣質的飾品),一進屋,就看到了玫瑰咖啡屋的老板正在大發飆,滿屋子的客人都戰戰兢兢的不敢開口。
“嗨,喬中尉!”
杜克教授熱情洋溢的招呼得意門生,這讓喬松了口氣,她連忙對阿姨作介紹:“這是康奈學院的杜克教授,我的老師。”
瑪莎阿姨發作過了,此刻臉色看上去好了一些,不過依舊是傷心欲絕的模樣,恨恨的說:“我去給你們拿些吃的。”
杜克教授道了謝,和喬在窗邊的位子坐下,稱贊說:“新發型?很不錯!”
“真的嗎?您是第一個稱贊我的人。”喬不自覺的摸摸頭發,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個動作很像裴——”杜克教授脫口而出,不過他很快將后半句吞了下去,咳嗽了一聲,“喬,在軍部的工作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