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帛鄂和石天杰的意外中榜,給這次的秋試添上了一絲疑云,他們對包延的那份淡淡敵意,也讓展昭白玉堂產生了戒心。
“哈哈,竟然秋試三甲都在這里,本王今天真是好運了。”一句話,打破了眾人之間微妙的沉默。循聲看去,只見走過來的是柴滎。
“王爺,別來無恙。”石天杰似乎與柴滎相熟,立刻上前寒暄。
沈帛鄂也上前,倒是包延和這柴滎不熟,睜大了眼睛看身邊龐煜。龐煜對他做了個鬼臉估計是一伙兒的。
白玉堂見煩人的人都到了,對展昭使了個眼色真巧啊。
展昭對他瞇著眼睛點頭是啊,巧事兒怎么就都撞到一起了呢?
“展大人。”柴滎自然看到展昭了,趕緊上前淺淺一禮,要去拉展昭的手,“那日船上一別,我對展大人是朝思暮想”
展昭嘴角抽了抽,在白玉堂眉頭挑起來之前,巧妙地將手抽了回來。展昭當然見過柴滎這種人,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還特別做作。
白玉堂見柴滎這一抓沒抓住手,怒氣也消了點,心說,朝思暮想你妹啊!才見了一面就想上了,見兩面還得了?!
小四子還讓展昭抱著呢,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柴滎,心說這個人也是個王爺啊?跟九九是兄弟么?為什么對喵喵朝思暮想?
下意識地,小四子就樓主展昭,心說,不行!喵喵和白白剛剛親了有些進展,不能叫人破壞了。
“小侯爺。”柴滎對龐煜也很客氣,太師近來可好?
龐煜論才學是一肚子草包沒錯,可論接物待人那套,特別是官場搗糨糊,比包延可強多了。一見柴滎熱絡,就笑著點頭,“托福托福,勞柴王爺掛念了。”
柴滎又過去對包延拱手,“恭喜新科狀元,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呃,王爺過獎。”包延這會兒才有些自己真中狀元了的真實感,就想回去跟包拯說一聲,好讓他爹也高興高興。
“白五爺!”柴滎看到白玉堂,也要上前,“上次一別,實在是朝思”
“你每天朝思暮想那么多人啊?”沒等柴滎話說完,一旁唐石頭有些吃不消了。他也不知道“王爺”是個什么,只當這人姓王,見他滿臉堆笑想這個想那個的有些煩,就認真問他,“想的過來么?”
“呃”柴滎張大了嘴,尷尬地看唐石頭,心說這人是誰啊。
“你是什么東西?”石天瓊瞪了唐石頭一眼,“哪兒來的鄉巴佬,竟然對王爺如此無禮?展昭,你們開封府的人也太囂張了。”
展昭咳嗽了一聲,心說這石天瓊借題發揮。
“唉,小王爺別那么認真。”柴滎倒是笑著勸石天瓊,“這位小兄弟心直口快而已,是江湖人本色!”說著,拍拍自己胸口,“都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結交能人異士,一看到各位有些忘形了,失禮失禮!不如這樣,諸位到小王的畫舫上一敘,小王罰酒三杯當是賠罪?”
龐煜趕緊擺手,“柴王爺,何罪之有啊?不過喝酒要等下次了,我們這會兒還有事。”
“這樣啊?”柴滎一臉遺憾。
“我聽諸位剛才的意思,是要去太白居慶祝吧?”沈帛鄂突然開口,“我們也去太白居,不如一起?”
“當真么?”柴滎立馬來了精神,“那務必讓小王做東!”
見眾人沒答應,石天瓊冷笑了一聲,“我聽說太白居是一座難求的,但是無論多熱鬧,三樓最好的那間雅間都要留下來,專門給開封府的人吃飯用。”
石天瓊之前被白玉堂踹下馬,又被包拯下令打了一頓,所以懷恨在心,這次包延又搶了他哥的狀元位置,更是不服。舊愁新恨加在一塊兒了,說話也不中聽。
展昭別的能忍,但石天瓊的意思像是說他開封府的人以權謀私似的,這有損包大人的清譽,臉色也變了變。
伸手一指白玉堂,“誤會誤會,那雅間是白五爺常年訂的。”
石天瓊一笑,“哦?原來白玉堂不是開封府的人?”
白玉堂看他挺不順眼的,淡淡點了點頭,“誰說我是開封府的人?只是開封府里有我養的貓。”
展昭惡狠狠瞪一眼過去。
“哈哈。”柴滎趕緊笑笑打破這尷尬局面,“白五爺很風趣啊。”
“哈啊~”這時候,小四子打了個哈欠,趴在展昭肩頭犯困,心說這些人在這里說話好煩喏!抬頭,就看到前邊有人走過來,是有些日子沒見的龐太師。
“小肚子!”小四子立馬來了精神,對著龐吉招手。
“呦,小寶貝兒!”龐吉跑過來先掐小四子一把。
“爹?”龐煜也有些納悶,龐吉怎么沒坐轎子?捧著肚子就顛顛兒跑來了。
“你還知道叫我爹,我還當你認那包黑做爹了!住在開封府就不會來了。”龐吉瞪了龐煜一眼。
龐煜吐吐舌頭,最近的確都待在開封府沒回家。
“龐太師!”
柴滎趕緊跟龐吉打招呼,龐太師似乎有心事。跟柴滎寒暄了兩句就打住了,轉身小聲對展昭說,“那個,展護衛,借一步說話行不?”
展昭微微一愣,將小四子交給了龐煜,走過去,龐吉又對白玉堂拱拱手,示意他也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起走到一旁,龐煜想溜過去偷聽,被龐吉一腳踹了回來。
“太師,什么事?”展昭問。
“那個我剛去了趟皇宮,聽皇上提起鬧僵尸那事兒,我想問問你們,那些僵尸是不是在城郊的破廟里發現,然后破廟附近有個水潭?我聽怎么著還鬧水鬼,是個書生?”龐吉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那書生最近總也鬼鬼祟祟在附近游蕩是不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皺眉龐太師怎么會知道水鬼的事?
“太師?”展昭不解,“這水鬼怎么了?”
龐吉撓撓腮幫子,小聲說,“了不得了,展護衛白少俠,你倆可得救老夫的命!”
展昭一驚,白玉堂也納悶,“太師,誰要害你?”
“那水鬼!”太師輕輕一跺腳。
“為什么?”展昭覺得奇怪,“它找你去了?”
“估計還沒輪到我呢,不過死是早晚的事!”龐煜哭喪了臉,“冤孽冤孽,我有個秘密,是關于那水潭子和破廟的。”
展昭和白玉堂見有線索,自然高興,展昭提議,“太師,去開封府說吧?跟大人商量商量?”
“不能去!這事兒不能讓包黑子知道!”太師跺腳,“事關重大,萬一查起來,我怕他查到不該查的,到時候丟烏紗事小,腦袋搬家累及妻兒是大!可別連累我。”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心慌慌,心說什么事兒啊,至于么?把龐太師嚇成這樣!
“你倆給我找個隱蔽點兒的地方,咱們單獨談,對了!”龐煜道,“最好叫上九王爺一起。”
白玉堂提議就去白府吧,比哪兒說話都安全些,龐太師點頭,拽著人別過柴滎石天杰就跑了。
等人都走了,留下石天杰、柴滎等人面面相覷,對發生了什么事好奇不已。
“那幫人在算計什么?”石天瓊皺眉,“神神秘秘的。”
“真是沒想到,竟然讓包延橫插一杠奪了狀元,壞了你我大事。”柴滎此時臉上的和顏悅色已經斂去,仿佛是變了個人。
“這包延尚未成年,只是個會讀書的娃娃而已,王爺不必太掛在心上。倒是那展昭白玉堂不好對付”沈帛鄂說著搖頭,“此二人出生江湖沒什么避忌,功夫也了得!”
“這二人乃人中龍鳳,小王很想招攬。”柴滎問沈帛鄂,“沈兄是江湖人,對此二人了解,可知道他們有什么弱點或者喜好?”
“呵。”沈帛鄂搖頭,“王爺,還是趁早收起這份愛才之心來吧,這兩人都家資殷實少年成名,乃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展昭追隨包拯忠心不二,絕對不可能收買。而白玉堂呵呵,還是不要去碰那釘子了。此人性情怪癖翻臉無情,乃是個狠戾霸道的角色。再加上開封府有九王爺趙普幫襯著,簡直是堵無縫的墻。”
“有那么厲害么?”石天瓊卻是不服,“我們招募了那么多武林豪杰,難道還對付不了三個人?”
“天瓊!”石天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帛鄂笑了笑,沒和石天瓊一般見識,問柴滎,“王爺,我們還是按計行事,拿下那武狀元最為關鍵。他包延手無縛雞之力,總也不能跟咱們爭了吧?”
“甚是!”柴滎點頭,與眾人一起離開。
眾人走了之后,有個老頭兒從人群后邊閃了出來,捻須看著幾人背影若有所思。最后他伸手掐指一算,笑得打跌,嘴里喃喃自語,“的確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惜了,這次還是白忙一場,徒為他人做嫁衣!哈哈。”
白府之內,白玉堂帶著龐太師和展昭進了書房,沒一會兒,趙普和公孫也來了。恭喜了包延一聲后,進入書房,五人關門來密談。
留下屋外,龐煜、包延、唐石頭和小四子摸不著頭腦。
小四子迷迷糊糊,趴在藤椅上蓋著個小被子就睡著了。
龐煜托著下巴,“我爹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包延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
唐石頭左右無事,就在院子里練起了刀來。
龐煜和包延看了一陣子,覺得唐石頭的刀法倒是很有威力,還和白玉堂的刀在某些程度上有點像,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沒白玉堂耍刀那么好看。
“石頭,你是不是想考武狀元?”包延問。
唐石頭收起刀,“嗯,我想考了當官。”
“你要不然讓白玉堂教教你刀法?”龐煜啃著一個鴨梨,漫不經心地問,“我總聽人說白玉堂是天下第一刀,你不如跟他討教一下?”
“要我跟討厭鬼學刀?”唐石頭倒是站在院中仔細地想了起來,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工夫能像白玉堂那樣出神入化那找媳婦兒也容易些啊!
外邊幾個小的在鬧暫且不提,此時書房里,可是氣氛凝重。
“哈?”趙普張大了嘴問龐吉“太師,你說前朝有很多書生被殺?還是皇族之人干的,我皇兄么?”
“是太祖”太師囁嚅著,似乎很猶豫。
“哇太師啊。”趙拿那龐吉打趣,“要殺頭的哦。”
龐吉趕緊搖頭,“哎呀,王爺莫要說笑,我可是冒了很大風險才說出來的!”
公孫拽了趙普一把示意他別鬧,讓龐太師說完。
“太祖在位十七年,當時經歷了幾次大考,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太祖半道上搶了皇位。書生們迂腐,聚集得多了,自然就多有流蜚語。”太師小聲說,“當時很多書生出不遜卻又偏偏學識過人,很有機會高中,還拉攏朝臣似有圖謀,于是,相傳太祖就秘密組織了一支人馬。這只人馬大概有個二三十人,武藝高強神出鬼沒,專門殺害那些書生,每每將命案偽裝成不慎落水溺斃的樣子。”
白玉堂皺眉,“不讓他們做官不就行了么,何必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