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正在埋頭處理堆積的公務,盧鑒近幾個月馬不停蹄地查訪流失的駐軍土地去向,如今雖然進展不多卻也略有所獲,而同時他們這樣動作,也還是驚動了對方。
“盧將軍最新查訪的是海津滄州二衛,他與武將軍里應外合,衛所里有些人嗅出了苗頭,已經坐不住了,眼下人手有限,盧將軍也不便出手反擊,正在等待大人下令調度。”
掌管軍報的吏官許丘如此稟道。
宋澈沒有馬上做聲,直等看完了手上冊子才抬起頭來,“你傳個話給盧鑒,就說但凡涉案之人,如有檢舉揭發之功,又證實舉報屬實,可酌情減罪或免罪。也不要公開,只讓盧鑒悄悄地漏出絲風聲下去便好了。”
許丘垂首:“不知武將軍處可也需報備一份?”
“不必。”他擺擺手,“盧鑒懂得怎么做的。”
許丘便就頜首出門。
迎門便與程筠撞個滿懷。
宋澈見到程筠也是愣了。
程筠笑笑地在偏堂坐下:“前兩日酒勁牽動了舊傷,悶了兩日,今日天氣見好,出來走走。”
宋澈走過去坐下,小吏沏茶進來,他接過來潑了,又吩咐道:“去倒杯白水。”程筠還在服藥,大夫說是要忌茶的。又想到他的腿,便問:“都這么多年了,也該康復了,怎么還是時不時地犯病?宮里那幫太醫也太沒用了!”
“怪不得他們。”程筠領了他的心意接過那杯白水,“當時保住這腿就已經很了不得了,那透骨釘又不是尋常暗器,我記得是連骨頭都被釘穿了的,見過這東西的人都不多,更何況說要保它完好如初?你該記得,當年已經是曾丟過一條性命的。”
宋澈想起當年,也皺了皺眉。“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兇手恐怕早不在世了!”
能對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下手如此之狠的人,其心之毒可想而知,說不定早就被雷給劈了!
程筠覷了他一眼,沉吟道:“難說。”
宋澈恍覺自己說錯話,微頓,便說起別的話題來。
程筠也沒留多久,吃了杯白水又看了看他新近得的兩套文房四寶,便就又悠然信步辭了出去。
宋澈只覺他這趟來得有些突然。
回到案后一抬官服袖子,方想起徐瀅今兒去了程家,再一想,才又揣測到他此番來意!
程筠原先喜歡過徐瀅他是曉得的,眼下徐瀅去了他們家,他卻又偏偏跑到他這里來閑晃,這不是來告訴他他此番并沒有跟徐瀅碰面,好讓他放心么!
跟著徐瀅在一起小半個月,他也不覺開了些竅,眼下越想越覺是這么回事,心里不免有些羞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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