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鏞在身后蒲團上坐下,看了眼身邊這些佛像,說道:“的確,我現在是無路可走了。”
“明擺著的事。”崔渙攤手,“總之你努力了幾個時辰也沒有辦法。”
徐鏞嘴角揚揚,說道:“看來我這印章,非拿給你不可了。”
“要不然呢?”崔渙眼神陰冷起來。
徐鏞撇開臉,雙手隨意擱在膝上,說道:“既然非給不可,那我也沒法子再反抗。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崔渙一杯茶停在半空。
“我想知道當年家父是怎么跟你訂下這婚約的?”徐鏞折了根墊在佛像下的稻草在手,然后撿了顆因打斗而彈進來的小石子把玩著,“家父素來疼愛舍妹,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會那么匆忙地定下她的婚事。所以這婚事背后除了這印章,必然還有起因。”
崔渙頓住,臉上的得意退去,換而之是因為意外而出現的深沉。
徐鏞望著他:“你若不說,那恐怕我就是丟了官之后回頭再把這印章捅到皇上那兒,那也很值了。”
崔渙咬咬牙,杯子拍在案上。
都到了這會兒,他居然還能想到要從他口里套話?
也真是膽大!
他說道:“那你不妨試試!”
徐鏞笑了下,沒有做聲,反倒是放松地靠在柱子上假寐起來。
崔渙等了片刻,眼見得日影漸亮。卻逐漸有些心浮氣躁。他除非要了他的命,否則光一個宋澈徐瀅就讓他收拾不了,如此熬下去。等到劉將軍來接班,他也只能把徐鏞當成毀壞佛像的兇手推到朝上,除了給他安上個罪名使他丟官,自己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到底底他的目的是拿回印章得到那筆錢,至于怎么收拾他們,日后等他手上有錢了,還怕沒機會嗎?
他握著杯子斟酌片刻。吸一口氣站起來,說道:“我與你父親相交一場,你又何必如此與我作對?那印章你拿了沒用。不過是關系到我崔家一筆錢財,你何不將它交出來,讓你我兩家化干戈為玉帛,日后相互照應。共謀前程?”
“有用還是沒用。伯爺不把真相說出來,我又怎么知道?”徐鏞并未起身,只是微微地撩開眼。
崔渙微哼望著門外:“若你真想知道,也沒什么不可說的。當年我帶著竇家一家十三口上京,在京郊外正逢夜雨,只得留宿驛館,然而誰知半夜竟來了伙身手極為厲害的人偷襲劫囚,我帶著弟兄們力撐之時。正好少川趕到解圍,為了報答他。我便就提出來締結兒女親事。”
他說的十分流利,仿佛這番說辭已經在心里默念過無數遍。
徐鏞道:“那伯爺還真是大方,甚至連舍妹都沒見過,就認定了她做世子夫人。你當時就不怕她是個癡傻兒,或者相貌上什么毛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