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平日里陸卿和嚴道心就這樣互相擠兌著說慣了,符文聽了他的吩咐只是忍俊不禁,從嚴道心手里接了袍子便拿回房中去放好。
嚴道心估計是真的餓壞了,這會兒也沒有了同陸卿斗嘴的精神頭兒,往桌子上一趴,一副有氣沒力的模樣。
“你怎么會在這兒的?”陸卿拉祝余也在桌旁坐下,也不用嚴道心招呼,自說自話拿起茶壺給自己和祝余倒茶。
那茶壺就是客棧的茶壺,但是從里面一倒出茶湯來,祝余就知道這里面泡的卻不是客棧的茶。
那茶湯顏色像是漂亮的琥珀,聞起來有一股溫潤的藥香。
“喝吧,這廝出門在外別的都不講究,卻一定要喝自己配的藥茶。”陸卿把一杯琥珀色茶湯遞到祝余手邊,“他的醫術如何見仁見智,卻是最擅長解毒和養生。”
祝余端起來聞了聞,她原本最害怕各種藥膳,嫌氣味難聞,入口苦澀。
不過這茶湯卻溫潤馨香,喝上一口入喉回甘,的確是佳品。
嚴道心趴在桌上,挑著眼皮瞥著陸卿又給祝余倒了一杯,表情里多了幾分訝異,反而卻沒有再開口調侃。
不一會兒符箓回來了,給嚴道心帶回了一些熱馎饦,嚴道心看樣子也的確是餓壞了,根本不顧及什么禮數,也不在乎自己形象如何,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一大海碗馎饦吃下肚,他才終于恢復了精神,想起來詢問陸卿:“我方才太餓了,倒還沒顧得上問你!
你這拖家帶口,長途跋涉,這是要奔哪里去?
難不成……圣上賜婚的藩王之女還能帶著女婿一起回門兒?”
“離州禁軍的軍營里出了些怪事,已有死傷,圣上派我去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陸卿并沒有瞞他,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交情是十分深厚的,自然是格外信任。
“哦?有怪事,還有死傷?”一聽這話,嚴道心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行行行!原本我還擔心與你同去會無聊得緊,現在倒是覺得有點盼頭了。”
符箓在一旁聽著,有點摸不到頭腦,若是符文在場,大體是可以聽出點端倪的,但符箓的腦袋就簡單得多。
“嚴神醫,我家爺說讓您與我們同行了?”他有些驚喜地問。
“就他這張別扭的嘴巴,你能指望他主動坦誠點什么?”嚴道心撇撇嘴,“但這廝叫你大哥明日扮成我的樣子出城,潛回來的時候順便買匹馬!
你們四個人四匹馬來的,肯定沒有富余,若不是想要帶上我,何必再買一匹馬來?”
符箓恍然大悟,看起來高興極了。
由于嚴道心已經被認讀在這里義診了小半個月,也著實是累著了,吃飽了肚子之后坐在那里沒說上幾句話,眼皮就直往下耷拉。
于是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
一夜安眠,第二天祝余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符文,符箓和他們兩個人在樓下吃過了東西之后,又出去買了兩張胡餅回來,趁著沒人注意,給嚴道心送了過去。
嚴道心就這樣在房間里躲了一整日,他倒是也樂意如此,估摸著是最近一段日子累大發了,一整天下來,他除了符箓去松弛的那會兒有點精神,其他時間就都在蒙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