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與賀院長走進機庫,巨大的空間里,人員忙忙碌升空作準備。
國人第一次登陸月球,應該說是具有極大紀念意義的。在這種場合,所有人都不愿意錯過,作為登月小組的組長蕭強,也應該來到現場。
可是盤古世界管理委員會常務理事會議的召開,讓蕭強只能錯失良機,徒呼嘆息。
為此,他派來了寰宇公司的總經理奧斯丁,彌補他無法親身前來的遺憾。
空天飛機九十多米的長度,在機庫里顯得更加令人生畏。三角形的機體外形,充滿了超現代的科技美感。
在它旁邊,還有一個直立的圓柱體,高達二十三米,這就是登月飛船。
圓柱體的頂端呈球形,這是栽人艙。下面還連接著五米多長的圓柱體,用于存放探測活動所需的各種設備,以及生存所需的物資。
在載人艙和登月物資艙下方,才是用于長途飛行的推進部。
奧斯丁站在登月飛船的前方,眉頭緊皺,仰頭看著飛船,一不發。
看他的模樣,不像是來參加一次盛會,而是和某個至親好友生離死別一樣,神情莊重,顯得心事重重。
十幾名寰宇公司的安保隊員,手持激光槍將登月飛船圍得水泄不通,不準任何人靠近。
幾名寰宇公司的科研人員,穿著白大褂,提著專用檢測設備,一個接口一個接口檢查得非常仔細。飛船的檢查工作,早就經過數十上百次的檢測了,但這些技術員還像是第一次一樣,一絲不芶,一個細節也不放過。
“奧斯丁總經理,可是有什么不妥么?”梁院長兩人走近,友好地向奧斯丁打招呼道。
“啊?哦!沒有沒有,怎么可能呢?”奧斯丁仿佛是被人從惡夢中驚醒,身子抖了一下。用大笑來掩飾內心的不安,“你們看到了沒有?在物資艙的下部,有一圈突起,那是一個可以打開的伸縮式著陸架,用于減緩著陸沖擊用的。而在降落月面之前,飛船外面的小火箭會發出反沖推力,讓飛船能夠逐漸減緩下降速度,從而實現軟著陸”
梁院長兩人不知道看過多少遍飛船的資料了。奧斯丁所說得這些,他們全都了熟于胸。就這些設備的相關數據,他們比奧斯丁可要熟悉百倍。
他們微笑著,禮貌地聽奧斯丁喋喋不休地說了幾分鐘。然后客氣地指著手腕說道:“奧斯丁總經理,時間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該進行吊裝前作業了?”
奧斯丁畢竟是蕭強派來地代表,雖然他們倆人才是現場的最高負責人。他們也很尊重奧斯丁的意見。
而且,寰宇公司的安保隊員守在飛船周圍,吊裝車也過不來,只能在不遠處待命。
“是么?啊。真的,時間快到了”奧斯丁瞟了一眼技術人員,他們已經完成了最后一次的檢測工作。正在收拾設備。他仰望著飛船。露出了復雜的表情。那種對于未知狀況的擔憂,溢形于色。
一輛轎車直接開進了機庫。緩緩停下。
車上下來三名身著宇航服地宇航員,一群技術人員圍過來,替他們將密封頭盔戴上,檢查著宇航服的密閉性。
這三名宇航員,都是寰宇公司派來的。
對于寰宇公司搶奪登月首功,所有部門都不滿意,上面還特意找蕭強談了話。可是一向謙讓的蕭強,這次說什么也要寰宇地人獨立完成登月行動。他的蠻橫讓很多人都生氣,甚至有人發火,想要中止這次登月行動。
最后還是在其他人的勸說下,暫時容忍了寰宇公司的囂張。
不過,裂痕也在雙方人員心中產生。未來雙方還能否合作愉快,恐怕很難說了。
“那就開始吧!”賀院長看技術人員向他做了個手勢,表示一切正常,他不再理會奧斯丁,手一揮,其他人簇擁著宇航員進入飛船,幫助他們在座艙上固定,隨后退出了飛船。
飛船封閉門緩緩關上,將內外隔絕。
充氣設備啟動,開始向飛船內部,灌注混合氣體。
宇航員在太空,每天要消耗零點九公斤地氧氣,太空供氧是宇航員能否在太空生存的關鍵。
早期的太空供氧,是用液氧供應純氧。如美國的阿波羅登月飛船,采用地是三分之大氣壓的純氧供應,保障宇航員的生命需求。
但因為純氧地危險性太大,多次造成重大事故,后期,美蘇都采用了混合氣體。用氧氣和氣,形成一個大氣壓地混合氣體,既能夠保持宇航員內外壓力一致,保護他們地臟器健康,又不虞出現火災,在安全性方面,有了極大改進。
一個小時,氣體灌注完畢。
飛船內的供氧設備開始工作,由專用設備回收二氧化碳,提供新鮮氣體。
宇航員除下了頭盔,停止宇航服供氧。
宇航服地持續供氧時間有限,通常只能供應幾十分鐘的純氧,用于宇航員在突發情況下使用。或者,在宇航員出艙活動時,維持生命所需。
飛船攜帶的生命設備,能維持三名宇航員包括氧氣在內,十五天的各種消耗。要完成長期月球駐守,地球上必須定期向他們提供各種補充。每一公斤的物資,都要從地球上,萬里迢迢地運送過來,其成本之高昂,讓人驚嘆!
現在采用了空天飛機,成本略有下降。
但在解決人類長期生存方面,如果沒有其他進展,在一定時間段里,這依舊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工作。
以舉國之力來供應幾名宇航員在月球永久駐守,在沒有收獲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中國也不會。
要不是,這是中國第一次派航天員登月;要不是,這次的所有飛船、設備制造及其他支出,全部由寰宇公司負擔,國家的正常做法,是派人登月以后,簡單收集點物資,留下探測設備。就此返航,絕對不會長期駐扎。
但現在有寰宇公司買單,登月時間,就延長到了一個半月。
在這一個半月里,飛船會從地球單向飛行兩趟,向月球提供補給。沒有專用的往返式太空梭,星球間飛行成本高昂,補給飛船及推進部。因為無法回收,只能拋棄在太空和月面。
為此,寰宇公司總支出達到七十多億歐元!
這就是為什么蕭強會成為登月小組的組長,其原因之一。登月、建立足點、在月球軌道建空間站、太空梭、月球基地建設、電站、礦石提煉廠、機械制造廠。在在要錢。這不是幾億的問題,整個系統工程全部完成,沒有數千億、上萬億,根本不可能建成。
并且。它的計價單位是歐元!
也許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蕭強才敢漫天要
硬要求第一次登月,全部由寰宇的人來實施。
不過。這樣真的明智么?
梁院長心中自然不快,但他是一名科學家,所考慮地第一是科學研究。所以盡管不快。但也忍了下來。盡量配合寰宇公司。完成中國史上第一次登月行動。
但未來,蕭強一定會為他這個強硬決定。付出代價吧
梁院長搖搖頭,不去想這個問題。這不是他該考慮的。
兩臺大型行吊車,正在將飛船緩緩放倒,平吊起來。空天飛機的載貨艙門,平穩打開,讓行吊車將飛船吊入貨艙。
幾名工作人員穿著連頭套服,登上了貨艙,檢查位置是否正確。扣件合攏,將飛船固定在貨艙中。
相比空天飛機九十多米的長度,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載貨艙,這個運載能力實在有限。空天飛機的大氣層內飛行性能太差了,這也是無奈之舉。
工作人員退出,貨艙再次關閉。
機庫里的輔助人員,都退到了一旁,激動地看著空天飛機。
梁院長等人和奧斯丁離開了機庫,這個時候,他們的崗位是在塔臺。奧斯丁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地望著空天飛機,不知道在擔心什么。
飛船物資艙里,漆黑一片。
蕭強穿著全套宇航服,被特制地緩沖座椅,固定在一個圓柱艙壁上。此時飛船是呈平躺狀態,他也是躺在艙壁上。但他知道,在他的身邊和對面,其他人則是被扣件,懸吊在空中。
這一次,一共有七個人和他一起執行這項危險的前哨任務。
蕭強、一名安保隊員、韓坤及另一名飛行員、汪工及設備制造部門的三名技術員。
為了這次遠航,他們都經過了一年多地適應性訓練。蕭強只在盤古世界常務理事會上露了一小臉,就金蟬脫殼,采用偷渡的形式,在奧斯丁的接應下回到國內。他和其他的人不能露面,躲藏起來,只在最后時刻,才藏身進這個圓柱,被送進物資艙。
他們所容身地圓柱,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型的飛船。所有的指標都是按照飛船設計,有一個小型推進器,有座艙。但是這艘飛船很小,除了推進部,內部空間極其有限,還要存放一些必要設備,內部并沒有安裝大型供氧設備。所有的人,都是靠小型固體氧氣設備,短時間供應氧氣。
這可以供應他們八個人,五天地氧氣消耗。
也就是說,到了月球,他們需要另外尋找到氧氣供應來源,否則,將集體缺氧而死!
小型飛船里沒有電源,但他們圓形的太空服透明頭罩上,卻顯露出一行行文字數據。在這封閉的小空間里,點點彩色地光芒,顯得格外美麗。這是貼膜式顯示器,相互之間聯網,可以隨時監測人員地身體狀況。
從數據上看,所有人地脈搏平穩,各項生理指標正常。汪工因為年紀較大,設計時就為他安排了特殊的生命保障座椅,盡量減輕他所受到地震動等沖擊,此刻也一切正常。
“大家怎么樣?有沒有感到難受?”蕭強打破沉默,問道。
所有的數據都一清二楚,這話完全沒有必要問。只是,這里除了韓坤等兩名飛行員,大家都是第一次飛出外太空,還是遠赴三十多萬公里外的月球,心中忐忑自是難免。說說話,也能緩解一下他們的緊張情緒。
“還行。就是被綁在座椅上三五天,太無聊了。”韓坤知道他的心思,配合地說笑道。
“無聊你可以聽歌啊,要不看電影也行!”另一名飛行員蔣丞跟著打趣道。
他們的聲音又頭盔拾音器收集,傳送到光處理器上,又經過網絡傳輸,發送到其他人的頭盔喇叭,在圓形頭盔中放松出來。顯得有些空曠。
安保隊員杜子勝也參與進來,和他們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