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風谷外,風暴的余威尚在,卷起漫天赤沙,如同血霧彌漫。
江塵扛著那尊巨大的青銅古鼎,行走在干涸開裂的大地上,古鼎極其沉重,若非他肉身力量強大無比,加上血脈仙力源源不斷,恐怕早已步履維艱。
正如他所察覺的那樣,這些古寶蘊含著一股空間排斥力,無法被收入儲物戒指之中,只能這般顯眼地扛在肩上,
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與這片危機四伏的秘境顯得格格不入。
前行途中,他以神念細細探查此鼎,鼎身古樸,刻滿符文,其材質非同尋常,觸手冰涼,卻又隱隱能感受到內里熱力。
先前杜驚燁催動時,此鼎爆發出的威能雖強,但似乎并未完全展現其本質。
“五品古寶,攻擊方式卻略顯笨重,主要以勢壓人…莫非其主要功用并非攻伐?”
江塵心中暗忖,運轉神識,小心翼翼地向鼎內探去,
隨著神識注入,鼎身那些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朦朧仙輝。
一瞬間,江塵感知到其中精髓,道紋交織,蘊含著極為精妙的聚靈凝練的法則力量!
鼎內四壁甚至殘留著一些萬古前干涸的藥渣痕跡,散發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奇異藥香。
“原來如此…”
江塵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這鼎并不是攻伐用的,而是一座品階極高的煉藥寶鼎!”
攻伐類的古寶,其道紋法則傾向于破壞與毀滅,而此鼎的道紋卻充滿了“生”與“煉”的氣息,更側重于提煉、融合。
也正因如此,杜驚燁的使用方式,估計也就發揮其真正威能的十分之一。
“若能尋得合適的神材仙藥,以此鼎煉制,必能事半功倍,煉制出品質極高的靈丹妙藥。甚至…”
江塵的目光落在鼎身破損和符文黯淡之處,
“若能將其徹底修復,彌補這些損傷,其品階或許還能更進一步,達到…七品神鼎的層次也未可知。”
想通了這一點,江塵對這口笨重的大鼎倒是多了幾分看重。
煉丹寶鼎的價值,在某些時候,甚至遠超同階的攻伐利器。
他扛著大鼎,繼續前行了約數十里,
周圍地貌逐漸變化,巖壁變得低矮,前方出現一片極為開闊的干涸河床,河床寬闊無比,鋪滿了五顏六色的礫石,
想必在無比遙遠的過去,這里曾有一條磅礴大河奔流不息。
就在江塵踏入河床區域不久,他腳步猛地一頓,扛在肩上的古鼎也微微傾斜,擋住了大半個身子。
一股極其隱晦的氣息,似有若無地縈繞在空氣中。
他很快鎖定了那氣息傳來的方向,
只見在干涸河畔,一塊巨大的青黑色巨石上,竟坐著一位身著金絲云紋袍的男子,
男子面容俊朗,氣質飄逸出塵,與這周圍荒蕪枯寂的環境對比鮮明,
他手中握著一根翠綠色的竹竿,竹竿前端系著一根近乎透明絲線,垂落下方——那早已干涸不知多少萬年的河床,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垂釣姿態!
此人江塵認得,正是三王五君之中,來自圣光界的小王爺——云影川,實力深不可測,是此次決賽中最頂尖的幾人之一!
江塵暗中運轉仙元,肩上青銅古鼎微微調整角度,既可防御,亦能隨時爆發出傾力一擊,他維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腳步未停,打算默不作聲地從側方繞行。
有過杜驚燁的教訓,他對任何看似巧合的相遇都抱有最高警惕。
就在他即將錯身而過之時,云影川目光仍望著那根紋絲不動的魚線,卻忽然開口了,聲音清朗平靜:
“如果我是你,我就留在這里。”
江塵腳步最終停下,微微轉過頭,沉聲回應道:
“為什么?”
云影川依舊盯著那根本不可能有魚的水面,仿佛那里面有絕世珍寶,他并未回頭,只是淡淡地道:
“先把身份玉牌關了,免得被外面那些真正的垂釣者看了去,平添麻煩。”
江塵目光微閃,略一沉吟,關閉了身份玉牌,他倒想聽聽,這位小王爺,究竟想說什么。
見江塵關閉了玉牌,云影川才繼續說道:
“她也讓你去尋找那圣人尸骸了吧?”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媚仙霏。
江塵沉默,并未回話,
云影川輕笑一聲,手腕一抖,那根翠綠魚竿微微顫動:
“沒必要瞞著我,說實話,這任務不光是你我,我敢斷定,進入決賽的這些天驕,尤其是一神、三王、五君,恐怕十有八九都接到了類似的任務。
那半截圣人斷手,在真正的頂層勢力眼中,并不算什么絕密。”
江塵微微蹙眉:
“什么意思?難道除了玄家和媚仙霏背后的勢力,還有其他勢力也在尋找?”
“那是自然。”
云影川語氣平淡,卻說出令人心驚的話語,
“光我知道的,中央星域的黃家、姜家,北方天域的圣隱宗,還有那個神神秘秘、專門倒騰古尸遺骸的‘干尸古玩界’…
他們或多或少都布置了后手,投入了重注,目標,全都是那半截手臂。”
江塵目光閃動:
“也就是說,最后誰能帶回那半截手臂,誰就能在這次天驕賽中拔得頭籌,甚至贏得那些頂級勢力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