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上.....針上是什么毒?”紅蛇駭然道:“為何.....為何我內力都消失了.....!”
“石骨!”火頭老兵道:“石頭的石,骨頭的骨,石骨。藥性發作之后,全身立馬就會僵如石頭。對,就是你現在的樣子,動彈不得,唔,你現在應該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話聲剛落,忽然探手出來,看似很隨意地輕輕拍在了紅蛇的手臂上。
紅蛇剛才跪倒在地之后,身體很快就無法動彈,一只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則是抬起向前。
老兵輕拍在那抬起的手臂上,就聽“咔嚓”一聲響,紅蛇右臂從肘彎處如同石頭般斷開,半條手臂被這一拍就落在地上。
鮮血立刻就斷臂處噴濺而出。
眾人看在眼里,只覺渾身發寒。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紅蛇半條手臂從身體斷開,這位四境高手竟似乎真的沒有任何知覺。
手臂被拍落之時,他不喊不叫,眼中也沒有任何痛苦之色,就似乎手臂并非從他身上斷開。
只等到看見自己斷臂處噴血,紅蛇這才發出尖叫。
但這不是因為身體的痛苦,而是因為心理的恐懼。
“鶴翁.....!”盧淵明盯著老兵,瞳孔收縮,情不自禁后退兩步.
那老兵這才扭頭看向盧淵明,咧嘴笑道:“畢竟是十幾年的交情,我這副樣子,你還是能認出來。”
盧淵明又是恐懼又是憤怒,厲聲道:“鶴翁,老夫自問這十幾年待你如自己的兄弟,從無怠慢,你.....你為何要背叛老夫?”
“背叛?”老兵嘆道:“只有主人指責奴仆背叛。我何時成了你的奴仆?你有這個念頭,就是該死。”
“我....我并無將你當成奴仆,而是兄弟!”
老兵搖搖頭,感慨道:“我是有一個兄弟,但三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又是哪門子兄弟?當初是你請我到襄陽,可不是我求著你。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種屁話你是想用在我身上?”
“我養了千日,但我并無用你。”盧淵明沉聲道:“你難道不算欠我人情?”
“你似乎忘記了,當年如果我抬起一根手指,你早就曝尸荒野。”老兵嘿嘿笑道:“你對我的供養,只是買你自己的性命而已。”
盧淵明皺眉道:“鶴翁,為了你,我修了桃莊。這些年我還著力培養你的弟子天狗,甚至想過讓他有朝一日成為封疆大吏。還有,為了讓.....讓她活下去,每年那么多人成為他的食物,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一直為你們三人考慮,你......你實在不該這樣對我!”
“你這樣做是為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老兵怪笑道:“如果老夫不是指望有個傳承,尋思著成全狗兒,給他個前程,又怎會讓狗兒和你們走近?當初你修建桃莊地宮,就已經做好將那里作為籠絡人心的工具,我也只是順便用一用里面的人。”
盧淵明冷笑道:“順便?天狗利用老夫的力量搜找女人和孩童,不都是為了讓你的女人活下去?地宮最開始的那些獸奴,可都是你用來研究醫術,用過了就將他們當做食物。老夫是覺得可惜,所以才加以利用而已。”
潘承弼是桃莊的客人,自然也知道地宮的美人和獸奴。
但聽到“當做食物”四字,卻是有些詫異。
他身后軍士雖然不明真相,但也聽出其中的恐怖辭,都是變色。
郝興泰是條硬漢,用布巾蒙住眼睛后,又從身上取了傷藥粉末,倒在右手掌心,捂住了眼睛。
他雖然是軍人,卻也是修武之人,有著隨身攜帶傷藥的習慣。
對于桃莊用于籠絡人心,郝興泰自然也是清楚。
因為曹王的緣故,雖然他也一直將盧淵明當成自己人,但在私德方面還是有些底線,并沒有去過桃莊,甚至從不向手底下去過桃莊的人詢問,以此來保持自己所謂的干凈。
他其實也猜到桃莊肯定少不了美酒佳人,但獸奴之事,那還真不清楚。
畢竟桃莊有規矩,所有客人離開桃莊之后,那是不能提及桃莊之內的事情半句,否則一旦壞了規矩,搞不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時候聽到盧淵明所,雖然還不清楚整個事情的真相,但有些字眼已經是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候郝興泰已經意識到,盧黨在暗中所為,肯定是觸目驚心,所以才會被魏長樂盯上。
他瞥了魏長樂一眼,只見到魏長樂依然保持姿勢不動,心想難道魏長樂也被火頭老兵打了蚊針?
“為何要爭論?”老兵嘿嘿一笑,“老夫來這里,也不是為了和你爭論什么。你放心,念在認識了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殺你。老夫是個重情義的人。不過,誰要是敢動他,那就是自尋死路。一個人動他,我殺一個,十個人動他,我殺十個,天下人動他,我就殺天下人!”
說話間,手臂輕揮,拍在紅蛇的額頭上。
這手拍過去的時候,紅蛇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人頭直接從脖子上被拍飛出去,如同皮球一般。
斷脖處,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涌而出。
盧淵明便是再見多識廣,性情再沉穩,看到這一幕,也是魂飛魄散,面如死灰。
老刁跪在地上,卻不敢有絲毫動作,內心的恐懼也是達到極點。
一名四境劍靈,甚至連與鶴翁正面交手的機會都沒有,以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慘死。
而老刁此刻甚至不知道這老家伙到底是金剛還是大劍師,又或者是更高修為,只知道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測,當真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
而且老刁也知道,鶴翁口中的“他”,肯定是魏長樂。
他實在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有什么瓜葛或者交易。
隱世快二十年的鶴翁,躲在桃莊幾乎是足不出戶,如今竟然為了魏長樂潛入軍中大帳,甚至可以為這年輕人不惜殺天下人,越聽越是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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