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
劉彥昌的喉結動了動:“補償款標準沒談攏。村里想按周邊商品房均價一萬二一平米算,而我們執行的是五年前的征地標準,七千元每平,差了近四成。”
“標準該更新了。”
沈青云翻開文濱州件夾,找到開發區規劃圖,紅筆圈出三個村的位置:“下周開個專題會,讓國土局拿新方案,參考隔壁青州的標準。他們上個月剛調整到一萬每平,不能讓老百姓吃虧。”
常務副市長肖如水在旁插,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沈書記,開發區的財政壓力不小。今年的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剛過八十億,光地鐵三號線的配套資金就投了十二億,要是提高補償標準,這三個村得多花不少錢,怕是要超預算。”
這位常務副市長鬢角帶霜,說話卻帶著年輕人的銳氣。
“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沈青云合上文件夾,指尖在“高新區”三個字上敲了敲:“可以把那三個卡殼的新能源項目包裝一下,去省發改委爭取專項債,實在不行就盤活開發區的閑置廠房,出租收入能補一部分,畢竟老百姓的事情不能耽擱。”
說著話,他看向衛仲河道:“衛仲河同志,你說說市委的情況吧。”
作為市委專職副書記,衛仲河可是濱州市委的第三號人物,沈青云對他是非常重視的。
“那好,我來說幾句。”
衛仲河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輕響,緩緩開口說道:“黨建方面,我們正在推進基層堡壘工程,全市一百二十六個軟弱渙散黨支部,目前整頓了七十九個,難啃的硬骨頭有十七個,比如平房區的花園街社區黨支部,班子鬧內訌,書記和主任半年沒說話,居民辦事得跑三趟。還有臺兒莊鎮的張莊村,支部書記年齡七十二歲,連智能手機都不會用,換屆沒人愿意接。”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份名單,紙頁邊緣卷著:“農業上,今年糧食產量五十點二億斤,比去年增了一億斤。但秸稈還田的覆蓋率只到百分之六十,主要集中在平原鄉鎮,山區的十幾個村幾乎全在燒。上周環保部門在云霧山查處了三十二起,農戶說粉碎了下季種玉米都出不來苗,還說你們干部坐在辦公室不知道地里的難處。”
“為什么覆蓋率上不去?”
沈青云追問道:“是什么地方出現了失誤么?”
“還田設備不夠,全市只有一百二十臺大型粉碎機,缺口至少八十臺。而且粉碎后的秸稈得翻耕深埋,山區的小型拖拉機干不了這活。”
衛仲河的手指點在報告上,平靜的說道:“我們計劃明年添置五十臺大型粉碎機,預算一千三百萬,已經報給財政局了,但他們說要等明年的預算調整。”
沈青云接過報告,指尖劃過“云霧山”三個字,想了想說道:“這個錢得批,讓財政局先從預備費里挪,下個月補回來。另外,讓農業局在云霧山搞試點,找些老把式看看怎么解決播種問題。”
頓了頓,沈青云說的:“比如先種一茬油菜,既能改良土壤,又能讓秸稈自然腐熟,不能光靠罰款。”
大家聽著他的話,心中都有點意外,倒是沒想到,這位沈書記對于濱州市的情況這么了解。
這個市委書記,有點不一樣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