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毀了!”格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毀滅的亢奮,“一根木頭,一塊石頭,都別給我剩下!讓耶律齊看看,他費盡心機給這些草芥挖的墳坑,是怎么被我們填平的!”
“嗷嗚——!”親衛們爆發出嗜血的嚎叫。三百鐵騎如同出閘的餓狼,不再刻意壓制馬蹄,沉重的鐵蹄踏碎凍土,轟鳴著沖向那片寂靜的工地!
幾個在溝渠旁搬運石塊的流放者被這突如其來的洪流嚇傻了。他們扔下石塊,驚恐地向后逃竄。
“殺光!”格根厲喝。沖在最前面的騎兵獰笑著,彎刀劃出死亡的弧線。慘叫聲短促地響起,隨即被馬蹄聲淹沒。鮮血染紅了溝渠邊緣新挖的泥土。
騎兵們如同狂暴的旋風,席卷了整個工地。沉重的馬蹄踐踏著剛夯實的溝渠底部,將支撐溝壁的木板踹得粉碎!幾個騎兵跳下馬,抽出戰斧,瘋狂地劈砍著那幾根作為閘口地基的粗大木樁!木屑紛飛!
“燒!”格根騎在馬上,看著那片狼藉,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快意。
火把被點燃,扔向堆積在工地旁的干燥木材和草席。火焰“轟”地一聲騰起,貪婪地舔舐著一切可燃之物。濃煙滾滾,夾雜著木材燃燒的噼啪聲,沖天而起,與西北角的煙柱遙相呼應。
格根策馬,緩緩踱到那幾根被砍得傷痕累累、卻依舊頑強挺立的主樁前。他看到了釘在最大一根木樁上的一張被風吹雨打得有些模糊的圖紙,上面勾勒著水渠和閘口的形狀,旁邊還標注著一些尺寸。
他伸出帶著皮手套的手,一把將圖紙扯了下來。粗糙的羊皮紙在他指間。
“給罪奴修水渠?建水閘?”格根盯著圖紙上那些代表北境文明的工整線條,如同看著世上最惡心的穢物。
他臉上那冰冷的笑容驟然扭曲,變成一種近乎瘋狂的暴戾。“耶律齊!還有那個什么瑾王妃!你們忘了草原的規矩!”他猛地將圖紙撕成兩半!再撕!碎片如同骯臟的雪片,被他狠狠拋向熊熊燃燒的火堆!
“草原的規矩,是狼群的規矩!是馬蹄踏碎一切軟弱規矩!”格根對著燃燒的圖紙碎片,對著沖天烈焰,嘶聲咆哮,聲音穿透了火焰的呼嘯和木材的爆裂,“你們想讓他們活得像人?我偏要讓他們死得像蟲豸!讓耶律齊看看!他護著的,都是些一踩就碎的爛泥!”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彎刀,刀尖指向東南方更遠處,萬福村流放者窩棚最密集、也是房屋最破敗的區域,那里同樣沒有受到主力攻擊,只有零星的哭喊和奔逃的身影。
“那里!還有那些蟲子窩!全給我燒光!殺光!”格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亢奮而嘶啞變調,“讓整個流放地,都給耶律齊的‘善心’陪葬!”
“嗷——!”親衛們如同打了雞血,嚎叫著,策馬沖向那片更加破敗的窩棚區。火把被點燃,扔向低矮的茅草屋頂。干燥的茅草瞬間被點燃,火舌瘋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