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軍收弓,整齊上馬,護衛著王有福一家和空車,揚長而去。留下癱在椅子上、面無人色的陳三爺和一屋子狼藉、腥臭的糖渣箱。
消息像風一樣傳開。
“黑虎幫陳三爺栽了!”
“北境的人來了!帶著會噴雷火的家伙!一響就把柱子炸個大窟窿!”
“陳三爺屁都不敢放!乖乖還店放人!”
“那季村長……隔了幾百里地,一句話就把陳三爺收拾了!”
所有依附北境的商人,腰桿瞬間挺直了!原來季村長不僅給財路,還撐腰!動她的商人,真會挨雷劈!
胡掌柜、趙掌柜等人聽到消息,對季如歌的敬畏更深一層。這不僅是財神爺,更是手握雷霆的煞星!
季如歌聽著張校尉的回報,臉上無波無瀾。她拿起一顆軟糖,放進嘴里。懷里的小方塊隔著衣物,穩定溫熱。這點溫熱,驅動著龐大的財富機器,也凝聚著冰冷的鐵與火。腳下的路,鋪滿了金子,也布滿了捍衛金子的刀鋒。風暴的中心,是秩序。她咽下軟糖,甜味彌漫。壯大,掌控一切,規則由她書寫,觸碰者,灰飛煙滅。
商人看著季如歌臉上的笑,心里更慌了。那笑不是高興,更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又荒謬的事。他搓著手,聲音都帶著顫:“季村長,您可千萬別當玩笑話!那伙人,心黑手狠!就在黑石坳,離這兒往北,快馬也得兩天腳程。他們占著坳子口的老驛站,改成了賊窩子,叫‘黑風驛’。以前過路的商隊,但凡沒交夠買路錢,輕則貨物搶光,重則……重則人就掛在坳子口的歪脖子樹上,風干了都沒人敢去收!”
季如歌沒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那一下下的輕響,讓商人額頭冒汗。
“他們……他們真不是善茬!”商人急切地補充,聲音壓低,“尤其對女人!前年,有個南邊來的皮貨商,帶著他妹子路過,想著多給點錢能平安。結果……錢收了,人還是被扣下了。那皮貨商被砍斷一只手丟出來,他妹子……再沒出來過。后來有人說,在驛站的柴房里見過她,瘋瘋癲癲的,身上沒一塊好肉……”
季如歌敲桌子的手指停住了。她抬眼,目光平平地掃過商人驚恐的臉。
商人被她看得一哆嗦,但話匣子開了就收不住:“還有去年冬天,附近村子一個姑娘去走親戚,半道被他們擄了去。她爹帶著全村人去討說法,您猜怎么著?幾十號人,被他們十幾個人拿著刀弓堵在坳子外面,愣是沒敢進去!最后……最后只抬回來姑娘染血的棉襖……村長,那群畜生,根本沒把人當人!您這樣……您這樣標致的女子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他們……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您的!我敢拿腦袋擔保!”
“哦?”季如歌終于開口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商人急促的喘息,“怎么個‘不放過’法?”
商人一噎,臉漲得通紅,又急又怕:“還能怎么不放過?!就是……就是糟蹋!往死里糟蹋!玩夠了說不定就丟給下面的人,或者……或者賣到更北邊的窯子里去!那地方,天高皇帝遠,官府都繞著走!死了都沒人知道埋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