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女人,往死里打,就因為他們是夫妻,旁人就可以袖手旁觀?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著?”季如歌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種壓抑的怒火,“這不是家暴,這是謀殺!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幫兇!”
村民們被她的話震住了,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有人臉上露出羞愧,但更多人還是茫然和不解。千百年來,男人打老婆,不就是天經地義的嗎?誰家沒打過?只要不出人命,誰管?
趙里正穩了穩心神,硬著頭皮辯解:“女俠……話不能這么說……這……這規矩就是這樣……我們村里……祖祖輩輩都……”
“規矩?”季如歌打斷他,聲音冷得掉冰渣,“誰的規矩?看著女人和孩子被活活打死的規矩?”
她猛地轉身,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村民的臉。“我今天就把新規矩立在這里!”“從今天起,在北境治下,無論哪個村子!”
“男人無故毆打妻兒,往死里打,見者必須阻攔!阻攔不了,立刻報官!村正、里正若坐視不管,與施暴者同罪!”
“夫妻打架?可以!去官府簽和離書,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打完了還是夫妻?不行!只要動手往死里打,就不是家事,是犯罪!”
“今天這種情況,再讓我看到誰冷眼旁觀,下次斷的,就不止一只手!”
她的聲音清晰冰冷,每一個字都砸在村民的心上。場上鴉雀無聲,只有風吹過的聲音和李三娘屋內隱約的啜泣。
季如歌說完,不再看任何人。她走到屋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錢袋,放在李三娘枕邊。“養傷。”她只說了兩個字。
然后她走出屋子,翻身上馬,看了一眼還僵在原地的趙里正。“我的話,傳達到每一戶。傷者照顧好。”
說完,她一抖韁繩,騎馬離開了褲衩村。
留下滿院子心神劇震、面面相覷的村民。趙里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他明白,剛才那女人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玩笑。褲衩村的天,要變了。不,是整個北境的規矩,都要變了。
消息很快傳回萬福村。
季如歌剛下馬,就有文書跑來,臉色緊張:“村長,褲衩村那邊……”
“知道了。”季如歌打斷他,將馬韁扔給旁邊的民兵,“把各村村長、里正,全部叫來。立刻。”
不到一個時辰,北境下屬各個村落的負責人都被緊急召集到萬福村村公所。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交頭接耳。
季如歌走進來,直接站到前面,目光掃過眾人。
“褲衩村今天的事,有人知道了嗎?”她問。
下面有人小聲說聽了一點傳聞。
季如歌面無表情,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但聽到王五暴行和村民冷漠時,下面不少村長都皺起眉頭,但似乎也并不覺得多么意外。
“……事情就是這樣。”季如歌說完,看著他們,“你們覺得,褲衩村的里正和村民,做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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