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隊人馬突然沖進村子。帶隊的是張校尉手下的一名姓王的隊正,領著十名邊軍老兵,手持棍棒鐵尺。他們是季如歌派下來巡視各村新規執行情況的暗隊,正好趕到。
王隊正二話不說,直接下令拿人。兵士們如狼似虎般沖上去,將那施暴的丈夫按倒在地捆了起來。孫里正還想上前理論,被王隊正一巴掌扇倒在地。
“捆了!”王隊正冷聲道,“季村長有令,瀆職包庇者,與施暴者同罪!”
當天下午,王隊正就將一干人犯押回了萬福村。
季如歌沒有拖延,立刻在村公所前升堂問案。無數村民圍觀。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那個丈夫當眾行兇,孫里正公然包庇。
季如歌當場判決:行兇丈夫,鞭笞四十,罰苦役一年。里正孫某,革職,鞭笞三十,罰苦役半年。所有獎賞,按告示執行,當場兌現給那報信的鄰居和試圖阻攔的村民。
判決完畢,立刻行刑。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和男人的慘叫聲,讓所有圍觀的男人都面色發白。
這一次,再沒有人敢懷疑季如歌執行新規的決心。
接下來幾天,又有幾個陽奉陰違、處置不力的里正被拿下革職查辦,換上了更聽話或者更敬畏規矩的人。
同時,幾個勇敢報官、成功制止暴行的村民得到了豐厚的獎賞,消息傳開,鼓勵了更多人。
鐵腕和獎賞雙管齊下,阻力被迅速粉碎。
雖然不可能完全杜絕所有家庭暴力,但明目張膽往死里打的情況大大減少。女人們挨了打,終于敢跑出去求救,知道有人會管。孩子們也少了些恐懼。
一種新的風氣,在血腥的威懾和切實的獎賞中,慢慢形成。
季如歌站在村公所的窗邊,看著外面。
懷里的方塊溫熱依舊。
她知道,改變需要時間,也需要持續的力量。她握緊了那份力量。
腳下的路,鋪滿了荊棘,也通往她所要的秩序。
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
這天下午,一個住在村子最西頭、靠近流民臨時安置點的老寡婦,慌慌張張跑到村公所,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利索了。
“村……村長!不好了!河灘……河灘那邊的亂草稞子里……發現……發現好幾個死孩子!”
季如歌正在核對賬目,聞筆尖一頓,抬起頭:“死孩子?說清楚點。”
老寡婦拍著胸口,喘著大氣:“就是……就是剛生下來沒多久的……用小破被子裹著……扔在那荒灘野地里……不止一個!我……我割草時不小心踢到一個,軟乎乎的……掀開一看……臉都紫了……沒氣兒了!嚇死我了!再仔細看……旁邊草里還有……還有好幾個……”
季如歌臉色沉了下來。她立刻起身,對旁邊的民兵道:“叫上張校尉,帶一隊人,跟我去河邊。再去請懂醫術的孫婆子過來。”
很快,一行人趕到村子西邊的河灘荒地。這里偏僻,雜草叢生,平時很少有人來。
撥開半人高的枯草,眼前的景象讓久經沙場的老兵都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