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就這樣被新帝各打五十大板(實則偏袒兒子)地平息了。安郡王等人灰頭土臉地帶著兒子退下。
御書房內只剩下新帝和周文珩。
新帝看著兒子臉上還未消的淤青,嘆了口氣:“你啊……剛回來就惹事。”
周文珩梗著脖子:“是他們先罵人的!尤其是罵寧……罵北境王女!”
新帝揉了揉眉心,忽然覺得有些疲憊。他發現,兒子這次回來,雖然依舊讓他頭疼,但身上確實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血性和擔當。
為了維護一個朋友,敢對幾個比他大的宗室子弟揮拳相向,這在他過去的認知里,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北境……真的那么好嗎?”新帝忍不住問了一句。
周文珩愣了一下,隨即眼神亮了起來,重重地點頭:“好!比哪里都好!”
看著兒子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光彩,新帝沉默了。他意識到,北境之行,已經徹底改變了這個孩子。未來的路,恐怕會更加難以預料。
御書房的風波看似平息,但周文珩心中那口惡氣卻未完全消散。尤其是看著安世子那幾個家伙雖然受了罰,但眼神里依舊藏著不服和鄙夷,他就覺得火大。閉門思過?抄書?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懲罰,他腦子里反復回響著那幾個混蛋侮辱北境、侮辱季寧的話。
七日期滿,周文珩被“釋放”出來。這日書院下課,冤家路窄,又在花園碰見了安世子一行人。對方顯然也收到了父王的嚴厲警告,不敢再主動挑釁,但眼神交匯時,那種居高臨下的、看“土包子”的輕蔑依舊存在。
周文珩本來想無視他們直接走過去,但安世子身邊一個跟班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神氣什么……不就是去了趟窮地方……”
聲音雖小,卻清晰地鉆進了周文珩的耳朵里。
周文珩腳步猛地頓住,積壓的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他轉過身,不再動手,而是伸手指著安世子那幾個人,用一種極其不屑、甚至帶著憐憫的語氣,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井底之蛙!一群坐井觀天的癩蛤蟆!”
這一嗓子把安世子等人都罵懵了。
周文珩不等他們反應,語速極快,如同連珠炮般繼續轟炸:“你們以為京城就是天下最繁華的地方?以為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就是人上人?可笑!可憐!”
“你們知道北境的天有多藍嗎?知道那里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跑死馬都跑不到頭嗎?知道夜晚的星空亮得能照出人影嗎?”
“你們見過幾十層高、晚上會發出五顏六色光芒的房子嗎?見過不用馬拉自己就能升降的‘電梯’嗎?見過能把人瞬間畫下來的‘相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