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起疑,卻苦無證據,只能暗自垂淚。信中字跡時常模糊,顯是寫著寫著就哭了。
老夫婦收到這樣的信,心中焦急,正準備抽空去看望女兒,卻突然接到了鄰縣傳來的噩耗——李家昨夜突發大火,火勢兇猛,王春花及其年僅兩歲的兒子,未能逃出,雙雙葬身火海!李家給出的說法是春花夜間用火不慎,引燃了衣物蚊帳所致。
“村長!絕不可能啊!”王老漢老淚縱橫,捶打著胸口,“我女兒從小就細心謹慎,嫁過去后更是小心翼翼!怎么會如此粗心?而且她信里才說了她男人不對勁……這就突然失火死了?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
王婆子哭得幾乎昏厥:“我那苦命的女兒和外孫啊……死得不明不白……定是那殺千刀的李家害了她們!求村長為我們做主啊!北境不能不管我們的女兒啊!”
季如歌聽著老夫婦泣血的控訴,看著那封字字泣血的最后家書,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得嚇人。
她立刻下令:“星洲,帶你的人,立刻封鎖鄰縣李家,控制所有相關人員,尤其是王春花的丈夫和公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觸他們!”
“民政司,立刻派人安撫老人,核查王春花嫁妝去向及近期李家經濟狀況。”
“格物院,派最好的痕檢能手,立刻前往火災現場,一寸寸地給本宮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許放過!”
“律法司,準備介入,此案北境要管到底!”
命令一道道發出,雷厲風行。北境這臺高效的機器再次運轉起來。
季星洲帶隊,如狼似虎地直撲鄰縣。當地縣衙聽聞北境插手,根本不敢阻攔,甚至主動配合。
李家上下被迅速控制,那李秀才起初還強作鎮定,嚷嚷著北境無權干涉,但在北境士兵冰冷的刀鋒和季星洲凌厲的眼神下,很快癱軟下去。
格物院的痕檢專家對火災廢墟進行了極其細致的勘查。他們很快發現了疑點:火源有多處,并非單一源頭。
在所謂的“起火點”附近,發現了殘留的火油痕跡。王春花母子的遺體被燒得最為徹底,幾乎碳化,但在其口腔和鼻腔內,并未發現大量煙灰炭末(活人被燒死前會吸入大量煙塵),反而在頸部發現了不易察覺的勒痕和指甲掙扎的痕跡!
與此同時,民政司的調查也有了結果:王春花的嫁妝早已被李家揮霍一空,李秀才近期確實欠下了大量賭債,且與一名暗娼往來密切。就在失火前幾日,李秀才還偷偷為那名暗娼租賃了一處小院。
所有的證據碎片被拼湊在一起,一個駭人聽聞的陰謀浮出水面:李秀才欠下巨債,又被外室逼迫,遂心生惡念。
他與父母合謀,決定除掉已經失去利用價值、反而成為“拖累”的王春花母子,既能擺脫債務危機(或許還想騙取意外保險賠償,正在核查),又能霸占其可能剩余的些許私房,甚至可能為迎娶外室騰位置。他們趁王春花母子熟睡,將其勒斃或窒息致死,隨后潑灑火油,多處縱火,制造意外失火的假象!
鐵證如山!
季星洲將調查報告和抓捕的人犯一并押回北境。
季如歌看完所有報告,眼中殺意凜然。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這等殘害婦孺、踐踏北境律法尊嚴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