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意思春桃很明白,出門在外,自然是小姐的安全最重要,她需要人保護。
五個奴婢里,只有她和糖霜不會武功,兩人中沒力氣的又就是她,自然是應該糖霜留下,她失去了貼身照顧小姐的權力。
春桃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與常年習武的七月和九月形成鮮明對比。再看糖霜比自己大出一倍不止的身材,她不敢不服氣。
對于世子的安排,她并不在意,只有小姐好好的,才有她們伺候的份,不然她們啥都不是。她想起臨行前老夫人說的話,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
就像當初,如果小姐不把她們帶出平陽侯府,她們可能早已經在那些腌臜地方里生不如死。記憶里平陽侯府陰暗潮濕的柴房又浮現在眼前,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兩人飯都不吃,就一個坐車轅,一個趕車,直接出了外面街道。
兩人暗暗竊喜,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八個暗衛和七月、九月,早就不緊不慢跟上,不敢有一絲懈怠。
有了那次世子在潭鄉遭遇的暗殺,他們哪里還敢讓兩位主子離開他們的視線。只不過他們不敢靠近,只能遠遠跟著,既不能跟丟主子,又不能讓他們發現就是了。
暗衛的頭目做了個手勢,幾個黑影立即分散開來,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悄然收緊、跟上。
走過了主街,馬車駛向了鄉村小路。車輪碾過松軟的泥土,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
\"世子和小姐這是要干什么?\"藏在樹上的一個暗衛用氣音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箭囊。
\"你們六個保證不驚動主子,從路兩邊的樹林跟上去,注意不要靠近,還要注意林子里有沒有埋伏。\"
暗衛頭目壓低聲音吩咐,眼睛始終盯著馬車,\"我們兩個繞到最前面保護,七月、九月你們墊后,要保證主子們的各個方向都有人。\"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生怕驚動了前方渾然不覺的兩人。
景春熙完全沒想到,就是因為自己一句說\"想要駕車\",搞得十個暗衛如臨大敵,飯都不吃,也要緊跟著保護他們。
此刻她正專注地聽著胥子澤講解韁繩的握法,兩人完全沒注意到林間偶爾閃過的黑影。
春日的風非常寒爽,帶著新葉和泥土的氣息,天卻黑得很快,仿佛有人拉下了漆黑的帷幕。馬燈僅能照亮他們前面一兩丈的路,光圈里飛舞著細小的蚊蟲。
僅能行駛一輛馬車的山間小路,一對少男少女坐在車上,胥子澤把景春熙護在前頭,手把手地教她如何駕車。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呼吸拂過她耳際的發絲。
當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時,景春熙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他呼吸時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帶著松木與墨香的氣息。
\"拇指要扣在這里,\"他的聲音低而沉,指尖輕輕調整她握韁的姿勢,\"太緊馬會疼、會暴躁,太松又控不住方向。\"
她能感覺到后背緊貼著的胸膛傳來沉穩心跳,胥子澤的袖口金線刺繡摩挲著她手腕內側,激起一陣細微的酥麻。
暮春的風穿過林間,卻吹不散臉上蒸騰的熱意。
\"駕!\"她突然揚鞭,馬匹猛地加速。胥子澤猝不及防向前傾,雙臂本能地收緊,將她整個人箍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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