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桑寧也沒想到，自己買一幅畫，還會被問問題。

不過，面前的老人，眉目慈善，身形很瘦削，臉上雖然上了妝，卻遮掩不了底下的病態。

根據賀桑寧學醫的經驗，她感覺，面前這人，像是病重的樣子。

雖然是在問她，但語氣很是客氣，賀桑寧也客氣地告訴對方，“我好像沒想那么多，我只是覺得，這幅畫，很合我的眼緣，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雖然他表面看起來清冷，貴不可攀，可內心蘊含內斂的溫柔、細心，又他人不曾發現的一面。

這幅畫的表面，的確被冰雪覆蓋了，可霜雪下的松，卻沒被枝頭的雪壓彎，還能看到翠綠的枝葉。

佛子揚首時，我覺得他眸子是溫柔的，至于為什么......

我想，是因為作者本身在畫上，投注了濃烈的色彩。

就比如，上半部分，乍破的天光，溫暖耀眼，看著像是要冰雪消融。

而且，人物的腰帶是紅色，若真斷情絕愛，又怎會系上這抹艷色？

另外，這廟宇大門緊閉，人物對著的方向和它相反，在我看來，他不像是向往廟宇，更像是......要離開這個地方，回頭看的這一眼，那是道別，不是留戀。”

她把自己對這幅畫的感覺，一一說了出來。

老人在聽到這話后，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笑了起來。

賀桑寧聽見笑聲，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表情有點尷尬起來，“抱歉，我不太懂畫，只是說了自己的看法，讓您見笑了。”

老人的笑，不是嘲笑的笑，眼底都生起幾分瀲滟，“小姑娘，我不是笑你，我是高興。”

賀桑寧神色一愣，“高興？”

“嗯。”老人點點頭，笑著道：“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見解，而且還是正確的見解。”

賀桑寧懵了一下，這話......信息量有點多。

也是這時，賀桑寧才隱約覺得，這人好像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