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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大樓。
關押著死刑犯的那間陰暗潮濕的牢房里,一男人身穿囚服面朝墻壁坐著。
被燒傷的面部皮肉猙獰,脈絡丑陋,僅剩一只完好的右眼。
“莊策。”
門外傳來警員的傳喚,“有人來看你。”
戴著手銬手鏈被警員從牢房押出去,剛進探視室里,莊策看見坐在那里抽煙的男人,自嘲地笑了一聲。
在這關押囚犯的地方,年輕男人身姿筆挺,一身昂貴的高定西裝貴氣不凡,尤為顯眼。
跟他身上深色的囚服截然相反。
莊策嘲笑自己,終究還是沒能斗得過他。
凌澈夾著煙,抖了抖煙灰,看向在自己面前坐下的男人,“舅舅。”
“別這么虛偽。”莊策譏誚一笑,“你這幾天也不好過吧,喬如意怎么樣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嗎?”
他故意用語刺著凌澈,“真可惜啊,那小孩還沒成型吧?”
凌澈非但沒惱,反而笑著,“多謝舅舅關心,舅舅一個人在這也挺孤獨吧,我今天來,特地給你帶了一份禮物。”
他咬著煙,狹長的眸彎起,身后的齊金將一個金屬盒放在了桌面。
“舅舅,打開看看。”
莊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看著面前的盒子沒有動。
凌澈挑著笑意,抬了抬手,齊金上前將盒子打開。
盒子里,只有一捧白色的灰。
莊策那只右眼的瞳孔猛地一縮,渾身一僵。
“舒慧和你那未出生的孩子的骨灰,我給你挖出來了。”
凌澈夾著手里煙,緩緩吐著煙圈,笑得好看,“讓她們跟你做個伴,別太感激我。”
莊策面色驚駭,丑陋的面容更加猙獰。
“凌澈!”
他暴怒一聲,站起來想要抬手去掐凌澈,被身后的警員強行按在椅子上。
“你這個畜生!挖墳取灰這件事你居然都干得出來!”
“我有什么干不出來的?”凌澈笑問,“是舅舅教得好。”
他起身,將手里的燃著的半根煙死死地按進那白色的粉末中,俯身凝視著莊策的一只眼睛,“是你教我,殺人誅心。”
指腹輕捻一抹白灰,灑在莊策面前,凌澈噙著笑意,“對了,這灰里,不僅有你這個孩子,還有你第一個未出生的孩子,舒慧把他埋了,也被我挖了。”
“一家四口作伴,你應該要高興啊。”
說完,他當著莊策的面,抬手將那盒白色的粉末倒在了地上。
“凌澈!”
莊策想要去阻止,卻被按著動彈不得。
他那只眼球充血,死死地瞪著他,嘶吼地喊道,“凌澈!”
將盒子扔進垃圾桶,凌澈理了理衣服,“一路走好,舅舅。”
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莊策被人死死按在椅子上,面目猙獰地看著倒了滿桌滿地的粉末,里面還有細碎的骨頭,那只右眼里一片猩紅。
被送回牢房的途中,莊策忽然問警員,“我能不能請求家屬探視?”
身后的警員面無表情地回他,“死刑犯執行死刑前,還有一次家屬探視資格,你可以告訴我們需要聯系你哪位家屬?”
執行死刑是七天后,莊策轉身看向警員,那只猙獰的右眼里寫滿了誠懇。
“我申請聯系凌氏總裁的夫人,喬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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