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安未置可否,看得出他心里在琢磨。
陳常山靜等。
屋內靜了一會兒,夏元安道,“常山啊,你知道楊市長為什么讓柳吉元過來,而不是讓他的秘書聯系我們嗎?”
陳常山搖搖頭,不知道。
夏元安若有所思道,“因為如果是他的秘書聯系我們,我們如果沒去,那彼此就都不好看。
可柳吉元過來就不一樣了,今晚的飯局就是柳吉元請我們,我們不去只不過是柳吉元沒面子,和其他人沒關系。”
陳常山點點頭,有道理,自己都沒想到這一點,姜還是老的辣,順著夏元安的話道,“我明白了,柳吉元沒來找您,而是去找了我,肯定也是這個原因。
夏書記,那您的意思?”
夏元安點點頭,接著道,“如果是楊市長的秘書聯系我們,我們就必須得去。
沒有任何借口。
可柳吉元過來,我們就可以推一推,不是我們不尊重領導,是今晚這頓飯不適合吃。”
夏元安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也看著他,“是不和縣里的事有關系?”
夏元安沉默片刻,“為了縣里的穩定發展,領導的面子要給,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別的飯,面子就有可能要給大。
這肯定不合適。”
陳常山明白,這個不合適,是對夏元安不合適,鄭好已經觸怒了夏元安的逆鱗,看在楊強的面上,夏元安可以放過牛大遠和楊長林,但絕不能放過鄭好。
否則夏元安也沒法向孫元茂,于東,陳常山這些人交代。
這些人現在都是縣里中堅,這些人如果心里不平衡,那縣里下一步工作會出現更大的難題。
所以今晚的飯肯定不能吃,面子不能再給大。
“夏書記,您說的太對了,我沒想到一頓飯還有這么多典故,真是受教了。
那我們用什么理由拒絕這頓飯?
我這腦袋都軸住了,真想不出來。”
陳常山恭維完夏元安,又拍拍自己腦袋,面露無奈。
夏元安笑道,“你陳常山還有被難住的時候?”
陳常山也笑道,“和楊市長這種方式吃飯,我這是第一次,所以我是真難住了。”
陳常山這個理由說得過去。
夏元安點點頭,“常山,上午來的路上,我和你說的話,你真想明白了?”
夏元安的目光盯在陳常山臉上。
陳常山沒有回避夏元安的目光,“夏書記,在路上我就想明白了,我會以大局為重。”
屋內靜了片刻。
夏元安道聲好,“我知道你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心里一直惦記著縣里的事。那你回縣里吧,上午,你在市領導面前該展示的都展示了,縣里那邊也許用得上你。”
陳常山頓愣,“那您呢?”
“我還要留下給肖書記匯報一些工作,柳吉元請客,我可以推得開,但肖書記的秘書親自聯系我,那就是代表肖書記讓我匯報工作。
我肯定不能推。”夏元安道。
一瞬間,陳常山感覺自己曾經誤解了夏元安,頓時心生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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