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喝便如雷霆一般,在耳后炸響。
“孽障!”
李桓大步踏入地牢,目光如刀。
“來人,把魏王拿下!”
李炎從前與李桓私交甚篤,李桓待他親厚有加,可謂縱容。他從來沒見過兄長如此凌厲肅殺的神色。
一時間,他嚇得臉色青白交加,慌亂之下,忽然指著薛綏,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她勾引本王!”
“哦?她把你勾到地牢里來了?”
李桓挑眉,眼中寒意森然。
“不知廉恥的東西!還敢在本王面前信口雌黃?”
地牢內的空氣仿佛凝固。
李炎心驚膽戰,忽然轉身就想跑,卻被守在門外的侍衛橫刀攔住。
寒光閃閃的刀刃抵住胸口。
好似只要他敢妄動半分,便要血濺當場。
“捆了!”李桓冷叱。
訓練有素的侍衛一擁而上。
李炎重重摔倒在地,掙扎著卻驚恐地地望向薛綏。
只見薛綏靠著墻壁緩緩起身,在李桓看不見的陰影里,對上李炎驚恐的視線,微微一笑,目光平靜如水。
慈安殿。
暖閣里的炭盆燒得通紅,果香混著茶香的氣息在空氣中縈繞。
承慶太后倚在花梨木榻上,半闔著眼睛,手中的佛珠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捻動,神情格外閑適。
簾子輕輕晃動兩下……
忽見崔尚宮匆匆進來。
“太后娘娘,刑部傳來急報——”
崔尚宮壓低聲音,眼角余光掃過殿內侍奉的宮娥。
太后微微蹙眉,抬手示意。
宮娥們福了福身,魚貫而出。
待殿門緊閉,崔尚宮方才快步走到太后面前,白著臉小聲道:“稟太后,魏王殿下昨夜闖入刑部地牢,被端王當場拿住……”
又垂下眼簾,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太后的神色。
“聽說是對薛側妃動手動腳,意圖輕薄,惹來端王大怒……”
“啪!”承慶太后手中佛珠突然斷裂,菩提子散落滿地。
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望著炭盆中跳動的火星,氣得胸口起伏不停。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孝期未滿就敢縱酒行兇,當這上京城是他魏王府的后花園不成?”
崔尚宮慌忙跪地撿拾佛珠,卻聽太后忽然冷聲問道:
“端王是如何處置的?”
“回太后,端王殿下以擅闖大牢重地為由,將魏王暫押右翊衛大牢,說是要請宗正寺按祖制問罪。”
瞥見太后臉色,崔尚宮聲音更輕了幾分。
“端王向來剛直不阿,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怕是要借機整治一番……”
太后猛地抬頭,眼神中滿是狐疑。
“魏王怎會突然去刑部大牢,找薛氏的麻煩?”
崔尚宮不敢抬頭,磕磕巴巴說道,“回太后,據魏王府下人說,昨兒夜里,魏王殿下在醉仙居見過平樂公主,也不知二人說了什么……魏王殿下突然發了瘋似的,帶著人便直奔刑部大牢……”
“好個平樂!”
承慶太后忽然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盞叮當作響。
“簡直膽大包天!竟敢教唆魏王去地牢滅口,想借刀殺人。哼!真當哀家死了不成?”
崔尚書將頭埋得更低,大氣都不敢出。
承慶太后略微思忖片刻,又緩緩坐下,指尖死死掐住榻邊的軟墊,半晌才幽幽開口。
“去請陛下過來,就說哀家舊疾復發,心口絞痛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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