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秦風嘴角的弧度漸漸下降，眼里凝聚了一層寒霜。

“太子殿下還是這么霸道啊……”

“明明，是您早就知道我來了，卻一直不肯理我，埋頭看自己的奏折。”

“臨了，卻說我來了不肯見你？”

這聲音聽起來很普通。

不尖銳、不沙啞、不低沉，不好聽也不難聽。

普通到，隨便一個人來坐在這里，隔著屏風聽對方說話，都會覺得這聲音影響是自己的某個熟人。

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但秦風不一樣，對方尚未開口之時，秦風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嗯，你說得有道理。”

“不過，我也只是習慣了，畢竟從前我在書房看書，你不就是這樣等候在一旁的么？”

“只是那個時候，我不會讓你等在外面。”

似乎沒料到秦風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屏風后的人影抖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氣憤還是羞恥。

但下一刻，原本就等于不存在的屏風碎裂開，露出了屏風后的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男人。

身材高大，和秦風非常接近。

想想也是，若不是身材接近，小時候秦風又怎么能讓他偽裝成自己在屋里睡覺，而自己偷著跑出去玩呢？

男人的長相則和他的聲音一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平平無奇的眼鼻嘴，湊成了一張扎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平平無奇的臉。

秦風記得這張臉。

在他尚且年幼的時候，還拉著這張臉的主人的手，叫他：“墨玉哥。”

那時候的墨玉是怎么回答的呢？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墨玉只是您的奴仆，您是武昌國獨一無二的太子！”

“奴不配做您的哥哥！”

有些回憶，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墨玉，秦風曾經的貼身內侍。

只不過，在秦風十四歲那年，這個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內侍，總是謹小慎微、誠惶誠恐的內侍，竟然覺醒了靈骨。

昔日的奴仆，有朝一日卻成了凡人仰望的仙人。

這樣的差距，當時的秦風是怎么做的？

秦風看著墨玉的臉，微微勾唇：“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錯。”

“托太子殿下的福。”

墨玉也勾起了唇角。

他是其貌不揚的長相，明明許多人覺醒靈骨后，修煉仙術的過程中，都會不經意去改變自己的相貌。

但墨玉沒有。

他仍舊保持著原貌，似乎并不想忘記自己身為凡骨的時光。

此時他看著秦風，眼神平和。

但再平和的表情，也遮掩不住他眼底深處的狂熱和興奮。

“當年墨玉離開時，太子殿下慷慨，不僅不介意曾經的奴仆一躍成了仙人，甚至還自掏腰包，把自己私藏的寶貝全都送給了我。”

“您當時生怕我在仙門過得不好，我又怎么能讓您失望呢？”

“托您的福，那些年，我在仙門的日子……可是‘好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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