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宵寒嘆了口氣,放下茶杯,走到傅深面前,伸手把他抱進懷里。
“侯爺,我很喜歡你,”他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所以我們之間一點誤會也不要有。七年前的事,別再來一次了。”
傅深沉默了好一陣,才緩緩問:“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本以為兩人是住在一起后才日久生情,但從嚴宵寒話里的意思看,好像并不是這么回事——難道自己還把他當朋友時,嚴宵寒就對他心懷不軌了?
“七年前,”嚴宵寒苦笑道,“但那時侯……我太自以為是了。”
傅深強壓著震驚:“為什么?”
他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啊!
“如果你愿意聽,等以后我慢慢告訴你,”嚴宵寒小心地在他鬢邊吻了一下,“反正你只要清楚,我不會背著你出去找別人,就行了。”筆趣庫
“不行,”傅深干脆地道:“你好歹說說你喜歡我哪里,讓我高興一下。”
嚴宵寒:“……”
因自敘心事而變得沉滯的氣氛一蕩而空,嚴宵寒忍不住埋在他肩上笑出了聲。傅深在各方面都是個很強大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嚴宵寒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在一根搖搖欲墜的獨木橋上艱難行走,每次一腳踏空、以為自己要粉身碎骨時,都被傅深在下面穩穩地接住,他僥幸地睜開眼,才發現云山霧繞之下,地面其實就在他腳下。
他始終是被包容的那一方。
嚴宵寒用低的只剩氣音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從頭到腳,我碰過的、沒碰過的——都喜歡。”
晚上,兩人沐浴過后,并肩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傅深忽然想起白天的案子,用胳膊肘戳了戳嚴宵寒:“你今天說回家才能告訴我的,是什么來著?”
“哦,你說我去找的東西,”嚴宵寒翻了個身,正對著他,一手搭在他的腰上,“是一個靴掖。”
“死的人叫楊賀軒,是個金吾衛。武官平日里經常騎馬,很少坐轎、但騎馬時沒處放東西,所以一些需要隨身攜帶的小物件或者文書,通常都會收到靴掖里。楊賀軒的隨身物品都已被收走,但我沒找到他的靴掖。翠金閣也沒有,所以我就去百鶯樓找了一圈。果然,就掉在了他昨晚喝酒的房間里。”
“他的靴掖里裝著幾張欠條,約有五十兩,還有一個紙包,里面還剩點粉末,我估計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已交給了沈遺策,明天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了。”
傅深:“你怎么能肯定就是這包東西害死了他?”
嚴宵寒:“我在翠金閣里問過那晚伺候他的妓’女,那姑娘說他以前在房事上常用藥助興,后來不知怎么,竟重振雄風,而且比常人更勇猛。他還說自己沒吃藥,沒吃藥就怪了。青樓里都是些尋常春’藥,能有如此效果的,八成是他私下里偷偷從別處弄的烈性藥。”sm.Ъiqiku.Πet
“就這些?”傅深聽完,疑惑道:“這點破事,為什么非得回來才能說?”
嚴宵寒理直氣壯地說:“難道讓我在一條破巷子里跟你討論春’藥和男人行不行的問題?這種夫妻間的私房話,不就應該夜半無人時在床上才能說么?”
傅深:“……”
剛才他面不改色地聽了一串“春藥”,內心毫無波瀾;結果嚴宵寒這么一說,他瞬間感覺一股熱血直沖下腹,險些當場站起來。
扣在腰上的手忽然一緊,他被連人帶被子一起拉向嚴宵寒,那無恥混賬反復揉著他后腰處,啞聲調笑:“真無情啊……”
隔著兩層輕軟的錦被,傅深仍能感覺到有東西在頂著他的腿。
都是男人,他還有什么不懂的。
他不自在地動了一下,立馬被嚴宵寒按住:“別動。”
“不用管,一會就好了,”嚴宵寒安撫地順著他的脊背,“我不動你。”
傅深聽到“我不動你”四個字時,微妙地挑了挑眉。
他果然就不再動了,過了一會,等傅深過快的心跳平緩下來,他忽然感到頭頂上方的氣流在微微震動。
他抬頭問嚴宵寒:“你干嗎呢?”
嚴宵寒面容平靜地答道:“念經。”
“……”
傅深忍耐了半晌,嘆了口氣,最后認命地把手伸進了被子里。
第二天早晨,肖峋和兩人一起用早飯,吃到一半,忽然問:“將軍,昨晚你們屋里是不是砸東西了?沒事吧?”
傅深險些被粥嗆著,心虛地想起昨晚兩人胡鬧,一不小心把床上的湯婆子踹地上去了,咣當一聲,砸醒了半個院子的人。
“這話問對人了,”嚴宵寒舔了一下嘴唇內側的傷口,一邊疼的抽氣,一邊死不悔改地笑道:“昨晚你們侯爺非要找我打架,是他先動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曹植《七哀詩》
傅深:我的嚴,是你飄了還是我提不動刀了?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