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一前一后嫁的人。
這就是她一前一后嫁的人!
砰的一聲。
殿外撐傘的女人,仰面倒在了雨水中。
……
數個時辰前,深夜。
明珠夜深未眠,手邊壓著一卷畫像。
一個白發老嫗,步伐蹣跚的,進了她臥房。
手中端著一碗甜湯。
“郡主,用碗甜湯罷。”
明珠把畫像藏在被窩里,卻沒留意卷軸露出了一角在外頭。
只接過了那碗湯,抿唇喝了半碗,而后遞了過去。
縮回寢帳被窩里,手摩挲著那畫軸。
“咦,這是什么?郡主則抱著這東西上了榻,仔細弄臟了被衾。”
那老嫗瞧著,狀似疑惑,伸手想去拿那畫軸。
明珠立時把畫軸藏得更往里,下意識搖頭道:“沒……沒什么……”
秦女官說是她親生爹爹的人,想要接她出去,還給了她這幅畫像,且能說出些許明珠記憶里模糊的東西。
明珠收了這畫,卻并未答應那秦女官要和她走,秦女官臨告辭時說今晚就來接她,明珠當時并未應她,此時故意沒睡,就是等著她來,好追問她幾句。
之所以沒有告訴皇后等人,也是怕萬一真是她爹爹的人,被皇后和蕭璟知道,更會險其入險地。
老嫗見狀,沒再多問,只給明珠掖了掖被子,哄她快些睡下。
明珠原想打著精神,熬到嬤嬤離開。
誰知此時睡在被衾里卻是眼皮子一陣打架,最后很快就迅速睡沉了過去。
她睡沉后,那老嫗拿起一旁盛放甜湯的碗,把剩下的甜湯,倒進了房中木栽盆子里,又拿帕子,細細地把碗上的粥底,擦了個干凈。
隨后才坐回了榻邊。
一只蒼老的,如同枯槁的手,撫著明珠的小臉,動作愛憐,目光卻沉冷。
這張小臉,像極了云側妃,也有幾分相似如今避居山莊的那位郡主。
也對,本就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她的女兒,同她相似是再正常不過了。
“明珠啊,太子殿下,給你起了個好名字,可他念著你名字時,難道一次都不曾想起從前被他從西北帶來的郡主嗎……”
老嫗話音低啞,手依舊撫著明珠的小臉。
臉上,再無往日的那份慈愛老婦的模樣。
隨后,她緩緩起身,走出了寢殿門。
半個時辰后,在這老嫗刻意的疏漏下,那秦女官翻進了明珠寢殿,把云喬抱出,帶到了每日凌晨往宮外運臟水穢物的車子處,打開那桶的隔層,把人扔了進去。
邊放人進去時,還心下納悶,這明珠郡主果真是小孩子體征,睡覺死沉,跟她家那大侄子也不遑多讓。
根本不知道那碗甜湯,也不知道宮里那位嬤嬤刻意留了疏漏。
很快,送穢物的馬車出了宮門,往宮外駛去。
一行兩個奴才,打著哈欠駕著車,走出宮門后良久,即將抵達傾泄處時,打橫突地沖來一行馬隊。
疾馳破空,速度快得人晃眼。
“吁!吁!吁!”宮里駕車的這奴才慌忙張口試圖勒停馬車。
可還是沒來得及,被那一行馬隊,撞了個人仰馬翻。
馬車里的穢物傾倒而出,那兩個奴才摔在了路邊草叢里,忙捂著眼鼻爬起。
一行馬隊里大多數馬匹繼續往前疾馳。
獨最后一處的個人勒馬停住。
那宮里來的兩個奴才捂著口鼻連聲地罵:“哪里來的不長眼的狗東西,瞧不出爺是宮里的奴才嗎?宮里的車駕也敢撞!不要命了!”
那勒馬停住的人一副被驚嚇到的模樣,急聲道:“哎呦,官爺,對不住對不住,實是小的們急趕著給主家送貨,您且見諒且見諒,這錢袋子您收下,全當時補您的,可別追責小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