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川父母瞪大眼睛憤然而起。
何母指著宋春雪道,“買什么棺木,你在咒我死嗎?”
她氣得快哭了,指著何川道,“好啊何川,你聽聽,聽聽你丈母娘在說什么,他在咒我們死。”
何川別開臉沒說話。
紅英在外面,幾個孩子去讀書了,不在家。
宋春雪不解,“咱們到了這個年紀,讓兒子買棺木不是很正常嗎?我都打算買好了放著,你生什么氣啊。我一個修行人都不忌諱,你忌諱什么?”
“我們莊子上到我這個年紀的人,都開始買棺木了,怕分了家沒人買,早點給自己買好,不然等老了死了,買什么棺木都是兒子做主,很多人都不舍得花那個錢買,直接砍了柳木楊木自己做,幾十年就化了,兜不住咱們這把老骨頭你知道不?”
這番話說得何川父母慢慢的坐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的確是這個道理,何況他們年紀比宋春雪還大。
只是,看到宋春雪這幾年不僅沒變樣,甚至比上次見到更年輕更有精神了,他們就覺得這話是諷刺詛咒。
他們原本想著帶走何川一家子,哪怕江家再好也要帶走,自己的兒子,哪里能流落在外的道理。
年紀越大就越是想念孩子,總想著在自己跟前,每天能看到便安心許多。
可是,他們沒想到宋春雪給了何川院子,還蓋了大大的驢圈,甚至還有五十多畝地需要他照看。
“爹,娘,你們放心吧,我在這邊過得很好,不會比在咱家差。”何川實話實說,“如果前幾年你們來,我或許會跟你們走,但現在我在這里扎了根,有良田有商鋪,幾個孩子讀的是好的學堂,我若是還回涼州去,我二哥他們不一定愿意,孩子們也會怨我。”
“你們還有商鋪?”何父不信,“你們為了讓我們死心,還真會編謊話。”
江紅英走進院子,手里端著兩碟點心。
“沒有編謊話,我剛開始還賣包子,上個月轉了出去,我娘讓人替我盤下了鋪子,改賣胭脂水粉,不至于那么辛苦。”
江紅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身錦緞華服,雙手放在膝蓋上露出好看的黃玉鐲,另一只手的銀鐲子也很亮眼。
跟當初在何家飽受欺辱的江紅英相比,如今的江紅英簡直是大家夫人的做派。
再看何川,他穿的也不差,淺青色暗繡長衫,為了方便下地綁著小腿的帶子也不再是麻布帶子,腳上的鞋襪也是外面買的,看著更精致耐穿,腳面還糊了一層糙牛皮。
剛開始他們沒注意,如今細看,才發現何川高高束起的發間,簪著一根玉簪。
雖然成色不是很好,但比木簪貴了不少。
“親家母遠道而來,有什么話咱們慢慢說,不如去吃飯吧,”宋春雪起身溫聲邀請道,“紅英手藝不好,咱們去酒樓吃吧,二位親家也吃的安心些。”
何川父母相互看了眼,這會兒肚子餓的厲害,將便也沒有推辭。
他們來到莊狼縣最好的酒樓,跟宋春雪與姚曼一起開的那家相比口碑更好,剛進門,宋春雪便看到了梅陽跟黑兔。
江紅英說這家客棧最近幾日開張,沒想到,客棧的掌柜是梅陽。
“哎呀,稀客啊,宋姐,快請進。”梅陽熱情的迎了上去,“樓上請,將最好的那間客房留給宋姐。”
黑兔點了點頭,“好嘞大哥,我這就去跟小二說一聲,免得他們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