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客房,喝茶點菜,梅陽很快理清他們的關系。
“宋姐,早知道你最近不忙,客棧開張的時候就請你來了。”梅陽笑問,“宋姐是不是忘了,你之前讓我開一家客棧的事?”
宋春雪的確忘了,“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去年交給的任務,我一拖再拖,全權交給黑兔他們,才勉強趕上進度。”梅陽起身,“你難得帶客人來,我去廚房親自說一聲,再拿幾壺好酒來。”
何川父母沒怎么說話,沉默如金,眼神只是落在房間的陳設上,再也沒了之前的氣勢。
不知為何,宋春雪沒有因此驕傲,反而覺得心酸。
她從他們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若不是如今改換天地,她來到這種場合,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如此局促,失去了所有的底氣。
明明是他們的兒子啊,可是好像因為人家條件好,讓自己的兒子享了福,過上了他們不敢想的日子,就失去了當父母的資格似的。
她盡量不多想,好生招待何川的父母,不讓他們冷場。
酒菜還沒上桌,但小二端來了瓜子和茶,宋春雪便問了他們這兩年的近況,聊了聊去年的收成,今年的各種氣象表征,以及來年的收成之類的話。
飯菜上桌,豐盛異常,何川也看出了父母的局促,魚肉挑好刺之后分別放進我們的碗里。
轉身之際,他快速扭頭用肩膀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江紅英也不是滋味,起身去外面,多要了些花卷,待會兒帶回去,給何川的父母帶上。
不管從前的恩怨如何,如今見面,切切實實最大的感受就是,他們都老了。
短短幾年光景,大家都老了。
歲月不饒人,大家不是外人,原本是世上最親的人,何必互相為難。
江紅英在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怎么就忘記當初在何家,她是怎么被人家吼罵的。
但也不知道為何,如今自己日子過好了,不再看人家的臉色吃飯,對過去的不公和怨懟,好像都消失了,隨風飄散。
他們都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人罷了。
或許這兩年,因為自家母親修行,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斤斤計較卻又不會反抗,把自己氣得要死不活的江紅英了。
這一切,都要感謝母親。
若是沒有母親,他們如今恐怕還在何家,過著灰頭土臉,備受欺辱的日子。
這頓飯吃得大家各懷心思,被梅陽從客棧送出來時,梅陽還追問了一些關于開學堂的意見,宋春雪給了答復,但還是建議他找個有經驗的夫子,大家一起總結經驗,然后盡量開設更有溫情的學堂。
宋春雪希望,這個學堂能夠讓很多優秀,卻又讀不起書的孩子有書讀。
但這需要有經驗的人來規劃,將來書院該如何制定院規,諸多細節繁雜不已,除了修建學堂,可能要先招募教書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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