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突然安靜了。
樓下女歌聲哀傷地唱著失戀的情歌。
南夏看向顧深的眼神是冷的。
眾人也沒料到會是這種走向,看南夏逼真的神情,一時全都沉默了。
顧深挑了下眉,看向南夏。
他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一如既往的淡定。
片刻后,南夏先繃不住,沒忍住笑了。
她一笑眾人才知道她在開玩笑,均松了口氣。
陳璇:“夏夏你怎么這么皮?嚇死我了,我手里酒差點兒就潑出去了。”
于錢也松了口氣的樣子:“我就說,我哥不能干這事兒。”
南夏成功騙倒眾人很開心,沖顧深揚了揚下巴。
顧深勾唇,夸她:“行了,知道你厲害。”
大家同時起哄:“是挺厲害。”
華羽沒忍住說:“我以為顧深是那種猛的,沒想到……”她笑得意味深長,“是我小看你了,夏夏。”
南夏沒忍住,輕咳了聲。
倒是平倬說:“放心,我顧神是什么人,他能吃虧?”
顧深揚眉,笑得囂張又放肆。
華羽沒懂。
平倬低頭說:“今晚上讓你懂一下。”
華羽:“……”
服務員又給南夏送來杯酒。
幾個人都熟悉到不行,談天說地,時間過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十二點了。
臨別時,顧深約眾人下周末去賽車俱樂部,說是年前的最后一次賽車。
于錢問要不要叫高韋茹。
畢竟以前也都玩得挺好的,后來沒怎么聯系,既然她對顧深也沒了心思,應該也可以。
顧深無所謂,看了眼南夏。
南夏說:“可以啊。”
這事兒就這么敲定。
大家準備回家。
于錢很激動地攛掇蘇見一送蘇甜回家,說他們倆回去路上仍舊可以討論文史知識。
顧深喊了司機來接,其他人找了代駕。
幾人在外頭等車。
屋外風是刺骨的。
顧深把圍巾繞在南夏脖子上,摸了摸她腦袋:“戴著暖和。”
華羽輕輕撞了下平倬:“你看人家。”
平倬低眉:“人家有圍巾呢,我連圍巾都沒。”
華羽:“……”
顧深車先到,跟眾人道別后就上了車。
已經過了凌晨,困意和倦意一起襲來,但南夏的大腦皮層還活躍萬分。
她靠在顧深懷里,用手纏著他腰。
她喝了點兒酒就格外黏人,不停往她懷里鉆,顧深含笑說:“我可真得問問老板這酒怎么調了。”
南夏點頭,撒嬌的聲音說:“好。”
夜里沒人,很快就到了家,兩人先后洗了澡。
可能因為喝了酒,也可能因為很久沒跟大家見過面,南夏躺在床上還在跟顧深說今晚的事。
一會兒說蘇甜跟蘇見一說不定能成,一會兒又說于錢怎么還不談女朋友,一會兒又操心平倬和華羽的婚事。
她邊小聲說邊往顧深懷里鉆。
顧深給她攪得困意全無,伸手按住她腰。
兩人睡覺時都穿著輕薄的蠶絲睡衣。
他手掌火熱的溫度透過衣衫落在南夏腰間。
南夏在黑暗里仰頭去親他下巴。
這動作無疑是點火。
顧深舔了下后牙槽,欺身上來。
蠶絲睡裙肩帶滑落,擠成一堆纏在腰里。
兩人在一起住了這么久,也就差最后一步。
南夏輕輕喘息著,任由顧深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帶給她陣陣歡愉。
忽然間,她察覺到身下一熱,她握住顧深手腕。
顧深:“怎么?不舒服?”
南夏:“我好像……來例假了。”
“……”
顧深起身開了燈。
南夏看了眼床上紅色的痕跡,說:“我去處理下。”
等她處理完換掉床單,兩人才又重新睡下。
顧深貼著她身體,緊緊抱著她。
很明顯欲望全然未曾消解。
南夏小聲說:“對不起呀,我不知道。”
她例假向來不算很準。
顧深用氣音發出聲笑:“這有什么,用別的。”
南夏耳根發燙,但還是什么都沒說,把手伸了出去。
顧深吻著她耳垂,低聲說:“不用這個,今天再教你個別的。”
“……”
*
隔天早晨,南夏睡到十一點多才起來。
昨天給他折騰太久了,實在累得慌。
顧深倒是很早就起了,在客廳看電視,這會兒進來看她醒了,走過來俯身把她抱住。
“還困?起來要直接吃午飯了?”
南夏迷迷糊糊道:“那怪誰呢?”
顧深笑了聲:“怪我。”
他把她抱起來,“再睡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隨著他這抱她的動作,南夏烏黑柔順的長發像瀑布一樣散在背后,遮住牛奶般的后背。
顧深心動地親了親她肩膀:“起來去洗漱吃飯了。”
南夏點頭,穿好衣服,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眼,南愷給她發了兩條微信。
william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要么春節跟他一起回來,要么你就不用回來了。
南夏眼眶一紅。
她不明白南愷為什么總能對她說出這么狠心的話。
一時間,南夏極度的叛逆心被激起。
她回復:好,那我今年春節就不回去了。
回復完,她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兒去洗漱。m.biqikμ.nět
顧深點完餐,南夏恰好洗漱完出來。
他一眼看出她心情不好。
明明剛才還貼著他撒嬌,現在整個人氣氛都低沉了下來。
顧深起身把她撈進懷里:“怎么不開心?給我折騰惱了?”
“不是。”南夏聲音悶悶的。
雖然給南愷回了信息說過年不回去,但她還是不太高興。
她還是第一次跟南愷說這種話,大概也要真的第一次過春節不回家。
南夏輕聲說:“我過年不回去了。”
顧深摸了摸她腦袋:“正好,陪我過個年。我們還沒一起過過農歷年。”
南夏仰頭看他:“你不用回家過年的嗎?”
顧深:“不用,最多回去露一面得了。”
他輕輕撫摸著她后背。
南夏沒應聲。
兩人算是早午飯并在一起吃。
飯后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兒。
顧深問她以后什么打算。
南夏說過完年先找工作,再找機會慢慢說服南愷。
顧深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頭發,認真聽著她打算。
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似的:“等我下。”
他起身去了次臥,很快出來,手里拿了幾張銀行卡,遞給南夏。
南夏看他。
顧深一張張指給她:“這張是我在傾城的工資卡,這張是之前賽車拿到的獎金和大頭存款,這張是老頭兒給你的卡,這張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還有幾張信用卡——”
他把這些卡盡數推到她面前。
“幫我管著?”
南夏稍稍愣住。
她本來以為顧深是一張卡讓她花,正要拒絕,沒想到他來了這么一招。
他眉目之間仍舊是漫不經心的,透著不羈。
這些應該是他全部資金了。
但他像是完全沒當一回事兒,就這么直接交了出來。
南夏猶豫道:“這——”
顧深想起什么似的,打斷她接著補充:“還有這套房子,你家那個別墅區還有一套,南邊兒還有兩套,回頭我都加上你名字。至于車大概有七八輛——”
他慢慢數著,像是要把他全數身家都交到她手上。
南夏沒忍住打斷他:“顧深——”
她看著他。
顧深終于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坐到了她旁邊。
南夏說:“你不用這樣的,這些都是你的……”
顧深把她摟在懷里。
“是我的,也是你的。”
他聲音里透著點兒緊張,“我想跟你說,就算你真的永遠都不回去,我也能給你一個家,給你一個很好的生活。”
他指尖在輕輕顫抖。
她跟他在一起付出的代價太大。
他怕她不開心,怕她因為壓力大或者血濃于水的親情再度離開他。
所以他把他的一切,雙手奉上。
南夏回抱著他,說:“我都知道的。”
顧深嗯了聲,聲音很輕:“那你別拒絕,好不好?”
南夏想起了蘇甜跟她說的話。
如果顧深是她老公,她還會跟他分得那么清楚嗎?
她停頓幾秒沒說話,弄得顧深有點緊張。
他說:“就算不全要也……”
南夏打斷他:“好。”
顧深頓住。
南夏俏皮地說:“誰說我不全要的?我全都要。”她勾住他脖子,“連你一起要。”
顧深松了口氣,笑了:“行,全都給你。”
兩人抱了會兒。
南夏把自己的工資卡也拿出來,她說:“我就只有這個。”
跟他相比,的確是貧窮了點兒。
顧深笑著說:“以后你肯定會賺得比我多,我就等著以后你養我了。”
南夏認真說:“你要是少吃點兒的話,現在也可以養。”
顧深:“行,我少吃。”
南夏把這些卡片都收起來放在一個小盒子里。
她盯著這些整整齊齊的卡片好一會兒,嘴角浮起滿足的笑容。
他說得對,他們會有一個家的。
*
沒了工作壓力,日子好像一下子輕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