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就當放了個大長假,在家收拾屋子做菜,等顧深到家。
下午的時候,蘇甜突然給她發了條微信。
夏夏!
williamzhong來找顧總了!
他們現在就在樓下談話!
“……”
她還配了一張偷拍的照片,畫面里的側臉是william,顧深的背影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william怎么會去找顧深?
不知道他會跟顧深說什么,南夏有點緊張,在想要不要去一趟傾城。
蘇甜又發來條消息。
顧總臉色很難看,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那種難看。
這條消息一過來,南夏再也按奈不住,換了衣服就開車去了傾城。
還好路程不算擁堵,二十多分鐘她就到了。
她下車,一路氣喘吁吁地跑進傾城大樓。
他們倆就在樓下會客廳,相對而坐。
周圍不時有人經過,用八卦的眼神瞥他們一眼。
顧深神色淡漠,靠在沙發上,放蕩不羈地把一條腿屈著搭在另一條腿上。
鐘奕儒則是儒雅地坐著,不知道在跟他說什么。
顧深看見南夏,目光亮了下,下意識把腿放下。
南夏走近了,聽見鐘奕儒的話:“至于你的家世,我不提你也明白,私生子的名聲跟著你,nancy也會受影響——”
南夏氣沖沖打斷他:“夠了,william!”
鐘奕儒回頭,看見她的瞬間有剎那的吃驚。
低頭看見她手上戒指,跟顧深的明顯是一對兒,不覺臉色又沉了幾分。
南夏擋在顧深面前,看著鐘奕儒目光冰冷:“william,用別人的出身和長輩的私生活來攻擊對方,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她外表看起來雖然清冷,但脾氣向來很好,鐘奕儒從沒見過她如此色厲荏苒的模樣,像是帶了刺。
她冷笑點頭說,“也對,除了這點,你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他的點了。”
她說,“你不用再白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不管他是什么家庭,也不管跟他在一起之后事業會有多難,我都跟定他了。”
她說的斬釘截鐵。
即便是當著顧深的面兒,她都沒這么說過。
顧深勾唇,看她。
她眉頭微擰,唇抿成一條直線。
臉頰因為小跑和生氣微微發紅。
這么護著他的樣子,像是個女戰士。
他低笑了聲,牽住她的手,看向鐘奕儒:“你都聽見了?”
鐘奕儒臉色蒼白,看著南夏:“要是伯父一直不同意,你就這么一直跟著他?你們連婚都結不了!”
南夏盯著他:“與其跟不喜歡的人結婚,不如不結。”
鐘奕儒沒想到她會這么固執,他僵在原地片刻,轉身走了。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南夏才稍微松了口氣。
她轉頭看著顧深:“他跟你說什么了?你有沒有不開心?”
顧深:“沒什么,一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
如果不是南夏出現,他的心情一定會被影響。δ.Ъiqiku.nēt
鐘奕儒的話不無道理。
因為要跟他在一起,南夏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獨立設計師機會,放棄了跟父親的關系,事業親情都為她犧牲掉了。
而且,如果南愷不同意,他們還真沒辦法領證。
鐘奕儒說如果他真愛南夏,就該為她考慮。
畢竟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擁有。
顧深在聽到南夏的那些犧牲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也怕南夏有一天想起來,會不會后悔為他放棄了這些東西。
好在南夏來了。
她目光里此刻還充滿擔憂:“你不要不開心——”仿佛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她說,“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顧深眼里蘊著笑意:“知道了。”他看她,“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她生理期第一天經常會肚子疼。
南夏搖搖頭:“這次沒有呢。”
“那就好。”顧深低頭看了眼表,用指腹蹭她的臉,“先回去等我?我還得忙一陣子。”
南夏乖巧點頭,又跟他說:“我在家等你,你別受他影響。”
顧深低頭靠近她,語氣親昵:“再說我要忍不住親你了。”
“……”
南夏推開他,小聲說:“我走了。”
*
這一周兩人心情都沒受影響,反而感情更堅固了。
周末很快到了。
也到了南夏最期待的跟顧深賽車環節。
還在路上,她就興奮得不行。
顧深瞧她:“就這么想跟我比?”
南夏點頭。
在國外她的生活除了設計就是賽車,練習那么久那么辛苦,無非也就是期望有一天能跟他一起馳騁在賽道上。
上次因為高韋茹,她都沒來得及提這事兒。
顧深含笑看她:“輸了可別哭。”
南夏:“我才不會。”
俱樂部在山腳下,這會兒尤其冷。
顧深特意給南夏帶了羽絨服讓她穿。
俱樂部今天尤其熱鬧。
門口聚了一堆粉絲,舉著牌子高喊“風神”。
南夏腳步頓住:“風神,是秦南風?”
職業賽車手,一年四冠直接封神,同時也是英國f4錦標賽最年輕的冠軍。
顧深:“應該是,但他不是應該在英國嗎?”
南夏咬唇沒說話。
兩人好容易越過粉絲擠進去。
平倬、華羽、高韋茹、于錢、陳璇早到了,在看臺上聚在一起,看見他倆不停揮手。
因為秦南風的到來,俱樂部現在只對高級vip成員開放,看臺和賽道上空空如也,幾乎沒什么人和車。
高韋茹拿著手機,幾乎是歡呼著招呼南夏過來:“夏夏,秦南風哎!我給你看他剛剛跑的視頻,轉彎和漂移可太帥了!”
南夏禮貌性地接過手機看了眼:“是挺帥的。”
于錢不服:“你咋這么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種漂移我哥大學時候沒開出來過?”
高韋茹:“你也說是了大學,他都幾年沒這么開過車了?”
大學的時候,顧深開車出了名的野。
而且哪兒危險去哪兒,連九曲十八彎的懸崖野賽道都開過,當時有個漂移差點兒就沖下了懸崖。
眾人當初魂兒都差點嚇沒了。
他從車上下來還能吊兒郎當地壞笑。
但自從南夏出國后,他就再沒那么開過車。
偶爾跟平倬于錢他們出來,也只是隨便開兩圈,毫無競技之心。
南夏也覺得奇怪,她轉頭問顧深:“你當初為什么沒開賽車了?”
明明那么好的天分,那么多車隊爭著簽,他怎么就放棄了賽車去傾城做了他曾經最不喜歡的、朝九晚五的工作?
顧深淡聲:“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不想開了。”
陳璇聽到這話,忽地想起一個事兒:“臥槽,不會是因為我跟你說的那句話吧?”
南夏:“?”
顧深沒應聲。
他不說話,等同于默認。
南夏:“蘑菇,你又說了什么?”
“……”
陳璇有點兒心虛。
但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跟南夏說一下這件事兒,畢竟這也是顧深做的一個細聲。
她把南夏拉到一邊兒,小聲說:“就是之前你出國,顧深來找我問你去了哪兒,我沒說。”
南夏:“然后呢?”
陳璇:“然后我還跟他說,你不喜歡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沒個正經工作,天天就知道出去野玩車,典型的花花公子。”
“……”
南夏無奈地看了陳璇一眼。
陳璇舉起雙手:“我錯了,夏夏。”
南夏倒沒怪她的意思,抿唇看了眼遠處抽煙的顧深,走了過去。
平倬和于錢看見她過來,都識趣地走開了。
遠處高韋茹和華羽還在興奮地討論手機里的視頻。
微冷的風吹散了顧深的煙圈。
他抬手準備去把煙掐了。
南夏及時說:“沒關系的,你抽吧。”
其實她很早就發現了,她不喜歡的事,顧深都會下意識避開。筆趣庫
她大學剛跟他熟悉那會兒說過不喜歡他翹著腿上課的樣子,后來只要一看見她,他坐姿就規矩得要命。
她不喜歡聞煙味,他跟她同處一室的時候就沒碰過煙,在室外也是看見她過來就立刻把煙掐滅。
腦海里閃過這些年的場景,南夏鼻子莫名有點兒酸。
顧深還是把煙掐了。
他捧著她的臉:“陳璇跟你說了?”
南夏點頭。
顧深說:“不全是因為她說的那句話,當時傾城也剛好出了點問題,老頭兒又做了手術,我就順手過去幫忙了。”
知道他說的話里有安慰她的意思,南夏嗯了聲。
顧深捏她的臉:“都過去了,不許給我瞎想了,懂?”
南夏抱著他胳膊:“我最喜歡你開車時意氣風發、放蕩不羈的樣子了。”
顧深知道她故意的。
她刻意放軟了語調,撒嬌似的哄他,像是想補償他。
顧深也曾經懷疑過,陳璇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給人一種不靠譜、無法托付終身的感覺。
但他潛意識里始終覺得,她是信任他的。
他垂眸,含笑看她。
她一張臉純得要命,雙眼無辜得像小鹿一般。
莫名勾人。
顧深把她往懷里拉,有點兒忍不住:“給我親一下。”
他俯身低頭,還沒碰到南夏嘴唇,感覺身后忽然有個人把他扯開。
那男人摘了白色頭盔,露出一張干凈的臉和輪廓分明的五官,說起話來卻囂張得不行。
“往哪兒親吶?”
顧深全然沒防備,直接被扯得后退幾步。
南夏忙跑過去伸手扶住他。
她沒忍住:“秦南風你干嗎?”
顧深撩了下眼皮,下意識以為這也是追南夏的人。
他笑了聲,態度比秦南風還囂張:“親我女朋友,不行?”
秦南風看他:“當著我面兒親我妹,不行。”
“……”
顧深怔了下。
南夏后知后覺地說:“那個,沒來及跟你說,他是我表哥。”
顧深:“……”
南夏跟秦南風說:“他是顧深,我男朋友。”
秦南風輕嗤一聲:“這就是那個讓你離家出走的男人?”
南夏:“……”
兩秒后。
顧深:“表哥好。”
秦南風:“……”.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