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眨了下眼。
微卷的黑色睫毛上揚,煞是好看。
她問:“我說什么你能不對我做壞事?”
顧深噙著絲壞笑:“你還挺聰明。”筆趣庫
他胳膊從她脖子底下伸過去,“過來,枕我肩上。”
南夏乖巧地靠了過來。
兩人躺進一床被子里,稍微有點動作都能聽見,誰都沒敢亂動。
過了好一會兒,南夏問他:“你胳膊不會酸嗎?”
顧深吊兒郎當的:“你枕一晚上試試?”
她就真枕著他胳膊睡了一晚上。
他最終也沒對她做什么壞事兒,只是輕輕吻了吻她,比以往的吻還蜻蜓點水。
她睡得很安心,卻不太舒服,很早就醒了。
剛睜開眼,就看見顧深咧開嘴,表情稍微有些扭曲,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南夏了然:“你是不是手麻了?”
顧深:“沒。”
但他胳膊垂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一臉手麻的表情。
還嘴硬。
南夏:“我幫你吧。”
顧深:“怎么幫?”
南夏坐起來,兩手捏住他胳膊,用力地甩。
顧深終于沒忍住嘶了聲:“別——”
一股難纏的麻意從臂間散開,帶著難以喻的癢意。
好一會兒,他終于緩過神來,看她。
南夏沒忍住笑了,這大約是她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就是要這樣,對自己狠一點,早狠早輕松。”
看她情緒變好,顧深也挺開心,起身把她撈進懷里:“你對自己狠不狠我不知道,對我是挺狠。”
南夏枕在他腿上,烏黑的長發在他腿間鋪開。
顧深伸手輕輕替她梳著頭發,問:“餓不餓,我叫早餐。”
南夏說好。
顧深給前臺撥電話的時候,南夏把手機開機。
幾十條信息瞬間涌了進來。
她還沒來得及看,方伯的電話就進來了,說南愷昨晚突然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
南夏瞬間僵住。
南愷無意在學校教授口中知道了她跟顧深的事,著手調查了顧深一番,昨晚直接跟她攤牌,語氣強硬地讓她跟顧深分手,而且根本聽不進去她任何的話。
南夏也是頭一次生出了叛逆心,直接跟他說不。
南愷吼她:“你翅膀還沒硬呢,就已經想飛了?那男人有什么好?紈绔子弟一個,整天在女人堆里打轉,成績倒數,還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三的兒子?”
南夏出聲維護:“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他沒有花心,成績也早就提上來了……”
南愷:“夠了,我讓你分手!”
南夏很失望地看了他一會兒,冷聲說:“爸爸,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我是不會分手的。”
南愷聲音很淡:“不分手,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兒。”
那是南夏第一次聽南愷跟她說這樣嚴重的話,當時眼淚就差點出來。
她回房冷靜很久,還是沒忍住,給顧深打了個電話。
南愷心臟一直有點兒小毛病,但他一直說問題不大。
南夏也沒在意過這回事兒,沒想到她徹夜不歸會讓他心臟病發作。
她后悔不該就這么離家出走,立刻穿好衣服,跟顧深打了個招呼說家里有急事就離開了,早飯也沒來得及吃。
顧深也就沒來得及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兒,送到到酒店門口,看著她焦急地上了出租車。
她剛走沒多久,于錢和高韋茹正好到了。
于錢喊了句:“臥槽,你們做了?”
顧深語氣嚴厲:“滾,少他媽瞎說,你腦子里整天都裝了些什么?”
于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那你倆在這種地方,不是……”
高韋茹倒是抿著唇,一直沒說話。
三人一起進電梯上去,走到房間門口時,于錢又問:“真不用給你點兒時間清理下現場?”
顧深冷冷掃他一眼,于錢頓時不敢說話了。
進去后,于錢和高韋茹倒的確沒發現有什么異樣。
高韋茹挑釁:“你這戀愛談的倒是也挺有意思,大小姐不讓你碰?”
顧深拿著手機發微信:“有你什么事兒?”
到家告訴我。
他給南夏發過去,那邊兒遲遲沒回復。
平倬帶著另一個人同學也到了,幾個人開始戰術討論和訓練,顧深也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兒沒再看。
他后來回想起來,那天南夏很晚的時候才給他回復到家的信息,但他心思在之后的比賽上,全部忽略了。
*
南夏在搶救室門外等了一小時,才見南愷。
他臉色蒼白,一夜之間精神全無,像個紙片人。
看見她也只是微微動了動嘴唇,什么都沒說。
好在醫生說危險期過去,南愷沒什么大礙,以后只要注意平復心情,好好修養就行。
聽完這話后,她嚇壞了,心里一陣后怕,不停地跟南愷道歉。
南愷只說讓她跟顧深分手。
而且他早安排好了要跟南夏一起出國,兩人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兒。
南夏當時沒立刻答應,只說給她點兒時間。
后來陳璇跟她聊天兒的時候說起來畢業簡直是分手季,她數了幾對兒全都分手了,有一對兒感情好的每天都膩在一起,大家都很看好的他們,也因為男方要出國而分手。
南夏不太理解:“出國就要分手嗎?”
陳璇說:“當然了,異國戀分手不是早晚的事兒?開什么玩笑。”
那天晚上顧深抽空給她打了個電話,南夏說起了學校里那對情侶因為男方出國要分手的事兒。
她向來不八卦,顧深還以為是最近冷落她,她在胡思亂想。
他語氣帶著調笑:“放心,我又不出國。”
南夏問:“你覺得,這正常嗎?”
那頭高韋茹喊他復盤。
顧深答應一聲,又跟她說:“什么正常嗎?異國分手?”
南夏:“嗯。”
顧深沒察覺她的異樣:“這不很正常。”
南夏沒說話了。
顧深說:“好了,忙完這陣兒天天去看你,好不好?”
南夏很輕地嗯了聲。
顧深把電話掛了。
他比賽拿了南城城市賽第一,比賽結束后大家又忙畢業的事,顧深也在給她看戒指,想給她個驚喜,兩人就沒怎么溝通。
后來論壇上突然出現關于顧深身世的黑料,他回顧家忙了幾天。
至于那些他跟別人出酒店的花邊兒新聞,他根本就沒在意。
本來想在領畢業證那天把戒指送給南夏,沒想到南夏居然沒出現。
來的是她的司機方伯。
顧深直接打電話給南夏想問她什么情況,她沒接。
再后來,她發了條短信突然說分手。
顧深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天。
他本來穿著學士服,拿著畢業證開開心心地在拍照,兜里還裝著給她的戒指,她直接發了短信說分手。
當天晚上,顧深直接去了她家門外,讓她出來。
她沒出來,只是讓他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