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不出來我不回去。”他冷笑,“怎么?我們這幾年的感情,連個當面談分手的機會都不值得?”
那頭頓了很久,終于開口。
南夏聲音很清冷:“明天吧,白天你下午你再過來,我跟你見面。”sm.Ъiqiku.Πet
顧深深吸一口氣:“好。”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她聲音居然可以這么冷。
別人都跟他說南夏為人清冷,他從沒這么覺得過。
因為她對他總是坦白熱絡的,偶爾還帶著頑皮和撒嬌,但那一刻,他是真覺得她冷。
他在樓下望著二樓她臥室的窗戶。
她面無表情地拉上窗簾,關掉了燈。
再然后,就是他冒雨騎著機車來找她,她很干脆地提了分手。
他當時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像是跟她置氣一般,轉身就走。
只覺得這么多年疼她都是白疼了。
之后渾渾噩噩過了半個月,他仿佛才回過神來,想去問她為什么。
他們一家人已經出國了。
他跟她徹底失去了聯系。
她就這樣突然間消失在了他的人生軌跡里。
直到后來她再度出現。
*
南夏研究生畢業后,工作兩年一直沒有談戀愛的跡象,南愷開始著急,幫她牽線介紹。
她實在拗不過南愷,跟鐘奕儒出去吃了幾頓飯。
但吃飯的時候,她腦海里想的卻全是顧深。
想他在那兒,變成了什么樣子,會不會也在跟女朋友約會吃飯。
他那么好的人,對女朋友一定會很好。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像野草似的在腦海里瘋長,越來越深。
她知道她不可能接受鐘奕儒了。
正要拒絕的時候,南愷讓她訂婚,給她列舉了一堆鐘奕儒的優點。
她直接拒絕。
南愷很不高興,但南夏顧念他身體,沒敢跟他吵架。
后來有次偶然間在花園,她聽見南愷問方伯:“你說夏夏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男生?”
方伯說:“不能吧,都過去這么久了。”
南愷很憂心:“那她怎么不談戀愛。那個男生對她影響這么大嗎?”他像是自自語,“的確挺大,要不是當初我假裝心臟病發進了醫院要挾她,她可能還不會跟那個男生分手。”
方伯說:“小姐很孝順,她心里肯定是您最重要。”
南夏在他身后突然開口,語氣冰冷地說:“那是當然。”
矛盾一觸即發,兩人大吵一架。
南愷說她這么多年都很乖,只是因為顧深才變得開始忤逆他,他一定不會讓她跟顧深在一起。
南夏沒想到南愷會用這種方法讓她分手,如今還想強行讓她跟不喜歡的人結婚。
最后南愷放了狠話,南夏失眠了一晚,決定放棄一切,回國重新開始。
尋找屬于她自己的人生。
*
窗外天色蒙蒙亮,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晨曦順著窗簾縫隙漏進來。
說到最后,南夏嗓音有點干。
顧深拿了杯水給她。
所有的情況都弄清楚,他心里也就有了數。
兩人之間無非隔著一個南愷,也沒別人。
等南夏喝完,顧深吻了吻她的唇:“昨晚那么累,睡一會兒。”
南夏把喝了一半的水遞到他嘴邊,喂他喝。ъiqiku.
顧深低頭喝了口,把水杯放床頭桌上。
南夏伸手去抱他:“一起睡么?”
顧深笑了聲:“當然,我也不是鋼鐵不壞之身。”
“……”
他抱著她躺下,似是喟嘆:“真好。”
南夏的確又累又困,已經有了睡意,問他:“什么真好?”
他覆在她耳邊,調笑說:“以后都不用再穿著衣服抱你睡了,是不是?”
“……”
他說:“轉過去,從后面抱著你睡,手感好。”
“……”
南夏沒力氣應付他,很快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下午五點才醒。
南夏昨晚還覺得沒什么,睡醒了覺得全身酸痛,跟搟面杖碾過似的。
完全不想動,也沒力氣。
一直等顧深訂的餐到了,她還癱在床上。
顧深過來吻了吻她眉眼:“吃飯了。”
南夏看他:“我沒力氣了。”
顧深戲謔地笑了聲:“你昨晚不是挺能耐?”
“……”
南夏咬唇。
顧深伸手把她整個人撈起來,從衣柜里拿了件吊帶睡裙給她一套,抱著她去了外頭餐桌。
屋里暖氣熱,穿吊帶睡裙倒是也不冷,但是她還沒在顧深面前這么穿過,平時穿的都挺保守。
不過,這時候穿什么也沒那么重要了吧。
兩人坐下吃飯。
顧深點了參雞湯,那意思讓她好好補補。
南夏拿勺子喝了口。
顧深聲音平靜地問:“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像是在說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兒。
兩人對未來有了統一的意見,南夏突然覺得回去也不算是件那么難受的事兒。
她也終于能正常跟他溝通:“臘月二十八。”
顧深翻開手機看了眼:“還有一個禮拜。”
南夏:“嗯。”
顧深給她夾了塊肉片:“多吃點兒,好好補補。”
南夏勾唇,他還挺體貼。
緊接著就聽見他悠悠道:“不然剩下這一個禮拜,你可怎么過。”
“……”
南夏差點兒被雞湯嗆住。
顧深閑閑地說:“慢點兒喝,別急。”
“……”
南夏說:“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
顧深慢條斯理地喝著湯:“嗯?”
南夏在腦海里尋找了半天合適的詞匯,終于找到個合適的。
“輕浮。”
他以前明明不這樣兒,在她面前都正經得很,生怕唐突她。
顧深撩起眼皮看了她眼。
“這不開葷了。”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