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這句話在華羽腦海里反復回蕩了好幾次。
平倬輕輕吻著她耳垂,低聲問:“明白么?”
華羽不太相信。
她稍稍推開他胳膊。
他的唇離開她耳垂。
華羽:“我才不信,你抱她那個動作,分明就是老手。”
平倬挑眉,仔細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況:“我哪有抱她,我動都沒動她。”
“……”
華羽想起來好像是這么回事兒。
她說:“那你沒推開她這行為,分明就是個老手。”
“……”
平倬溫聲笑笑:“吃醋啊?”
華羽:“我才沒。”
平倬:“怎么就老手了?她倒我懷里我都沒反應過來,老手怎么著不得順手去抱她一把。”
這是什么邏輯?
華羽咬牙:“你的意思,你沒抱她很遺憾?”
平倬輕輕笑起來,格外溫柔,把她圈在懷里:“我一點兒都不遺憾。”
他伸手插進她發間,在她額頭邊輕吻,壓低聲音,“那晚唯一的遺憾是——沒多聽一會兒你婉轉動聽的叫聲。”
“……”
華羽罵他:“流氓。”
平倬笑:“你不就喜歡我流氓。”
他手掌撫過她腰間,一寸寸摩挲。
華羽輕輕顫栗著,沒說話。
平倬:“你翻我的舊賬,我是不是也得跟你算一算賬?”
華羽:“我怎么了?”
平倬聲音明顯淡了幾分:“跟人出去玩得開心嗎?”
“……”
華羽心虛,小聲:“你讓我去的。”
平倬快給她氣死了:“我讓你去你就去?我他媽——”
華羽咬唇,一張小臉蒼白又倔強。
平倬想起她病還沒好全,生生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他微閉了眼,平息怒火。
幾秒后,他睜開雙眼,語氣已經恢復平靜:“別醋了,今晚我留下來。”
他愛憐地吻了吻她的發,起身去了浴室。
華羽腰間還泛著絲剩余的酥麻感。
她手稍稍用力抓住床單,等這點兒感覺慢慢退散,想著平倬全身怒意又沒發火和說要留下來模樣,抱著被子甜甜地笑起來。
平倬很快回來了,只圍了條浴巾進來,光著上半身。
又白肌肉條線又清晰。
身材極品。
華羽還沒見他下了床穿這么暴露過。
他們有時候在沙發或者門后,他結束后甚至連襯衫都是平整而一絲不茍的,她甚至會懷疑之前的纏綿只是她的錯覺。
在酒店的時候,他會穿著浴袍。
之前留下來的那晚,也是一直關著燈。
突然見他赤.裸上身的模樣,華羽一怔,不覺紅了臉。
平倬:“你是不是得給我準備件睡衣什么的?我在你這兒就這待遇?”
華羽想說那我連你家都沒去過呢,我什么待遇。
她動了動唇,話一出口變成:“好。”
她也覺得自己不爭氣。
平倬躺上床,從背后把她抱住:“睡吧,還有——”
華羽:“嗯?”
平倬:“別再去相親了。”
華羽沒忍住:“為什么呀?”
平倬冷聲:“因為我不讓。”
“……”
這話是在說剛才她那句“你讓我去的”。
外之意,他讓她去她就去,他不讓她去她就不能去。
華羽不大愿意了:“憑什么我要聽你——嘶——”
腰間一痛,他擰了她一把。
“再作試試?”
華羽低低喔了聲,覺得這么被管,還挺甜的。
*
華羽是被溫柔的吻弄醒的。
他唇覆在她唇上,柔軟又帶著點兒濕潤。
動作很輕,像是有著無限的愛憐。
溫熱的指腹在她鎖骨上輕輕掃過。
她還有絲困意,眼睛睜不開,卻伸手勾住了他脖子去回應。
平倬從胸腔里發出聲極低的笑,低聲:“我得走了,早餐給你點了,一會兒起來吃,有不舒服給我打電話,嗯?”
華羽無意識地嗯了聲。
門砰地一聲。
華羽倏地清醒過來,才想起來平倬是說要走。
她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沖了出去,打開門。
電梯已經關上了。
華羽光著腳在原地站了會兒,忽然覺得冷,才想起來回房間。
他就這么走了。
從沒跟他這么親昵過,就像是真的情侶。
這種親昵感突然散去,她內心極度的舍不得。
她摸了摸唇角,想起早上那個溫柔到極致的吻。
原來他可以這么溫柔呀。
大約過了半小時,早餐送來的。
滾燙的海鮮粥。
華羽眼眶一酸,跟人道謝后,拿出海鮮粥拍了張照片給平倬發過去。
謝謝你,很好吃。
謝謝你,對我這么溫柔。
你能不能永遠都對我這么溫柔。
平倬很快回復過來:好好照顧自己。
華羽眼淚差點掉下來。
很快平倬又發了句:別總生病,我會擔心。
差點以為,他讓她好好照顧自己,是要跟她告別了。
還好他又補了這么一句,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
病好后,想起已經很久沒回家,華羽回去了趟。
一進門方靜柔就問她相親相得怎么樣,小伙子模樣周正還是碩士,家庭條件也不錯,讓她別太挑。
華羽直接說了:“不怎么樣,不打算見了,他手腳不規矩。”
方靜柔沒忍住罵旁邊兒的華劍:“你同事介紹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華劍:“我哪兒知道?是你非讓人介紹,我都說了讓你別瞎忙活,女兒自己慢慢挑。”
方靜柔:“還慢慢挑,她過了今年都27了,再挑下去都成老姑娘了。”
華劍:“女兒有我這張臉,27怎么了?就是37她也能隨便挑男人。”
方靜柔:“我呸,你要臉嗎?女兒遺傳的明明是我的臉。”
“……”
一家人吵鬧了一通,方靜柔又說給華羽介紹:“這回這個真的特別好,我見過本人,模樣斯文紳士,特別有禮貌,絕對是個好孩子,是你劉阿姨大學同學的兒子,劉阿姨你知道嗎?她的眼光絕對錯不了。”
華羽想起平倬說的話,就直接拒絕了。
“要不算了吧,上次的事兒我還有點心有余悸,我暫時不想相親了。”
華劍也說:“你別瞎操心了,介紹的什么歪瓜裂棗。”
方靜柔只好放棄。
在家里吃了頓飯,到了月末,華羽又跟華劍一起去了趟公司。
華劍開了個很小的廣告公司,華羽一畢業就進來幫他管錢。
因為有另外的會計,華羽不過每個月月底過來審計一下,平常都沒什么事兒。
平倬應該是也忙工作,兩人聯系還停留在三天前他問她好利索沒。
她回了個嗯。
那人不管說什么,都感覺帶著色.情。
他問出來這句話,華羽在腦海中自動轉換成好利索沒?能不能做?
她想著,他這周末應該要過來了。
果然平倬周五下班時給她打來電話:“有空沒?”
華羽:“嗯。”
平倬:“等我二十分鐘。”
華羽掛掉手機,打開衣柜。
翻出之前買來一直沒用上的內衣,挑了件穿上了。
上次他忍得應該挺辛苦的。
這回就當是獎勵他一下。
華羽把香薰燈打開,燈關了,窗簾拉上。
躺在床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默默地等著。
他一向很準時。
二十分鐘一到,門鎖喀嚓一聲。
平倬從外頭走進來:“怎么沒開——”
他頓住。
臥室里彌漫著迷迭香的味道。
女人躺在床上,穿著紅色的內衣,雙眼嫵媚,兩條大長腿豐腴性感。
大約是第一次做這事兒,臉上還透著點兒不好意思。
平倬瞇起眼。
華羽心跳如鼓,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什么動靜,緩緩抬起頭看他。
她有點兒迷茫地問:“你不喜歡嗎?”
平倬算是知道她之前為什么說她想談個“正經”戀愛了。
兩人平常見面除了上床沒別的,導致他每次過來,她都覺得他只是想跟她上個床而已。
他聲音沙啞:“起來,把衣服換了。”
華羽:“?”
她一顆心冷下去。
怕他連她的身體都不喜歡。
平倬:“帶你去看電影,去不去?”
華羽瞬間起身,驚喜道:“什么?”
平倬唇角勾了勾:“看電影。”
華羽立刻:“去,當然要去。”
他還沒帶她看過電影呢。
她瞪他:“那你怎么不早說。”
平倬:“早說怎么能看見你——”
他刻意拉長語調,意味深長。
華羽臉都羞紅了:“閉嘴。”
華羽很快換好了衣服,跟他下樓。
她穿了件白色的長裙和淡粉色大衣,妝也比平時淡了許多,整個人看著粉粉嫩嫩的。
平倬沒怎么見過她這么打扮,不覺多看了幾眼。
華羽還沉浸在喜悅里,完全沒發覺他的異常,拎起手包打開車門坐進去。
她跟平倬吃飯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別說看電影。
平倬還站在車外,沒動。
華羽沒忍住打開窗戶沖他招手:“你怎么還不進來?”
平倬這才反應過來,開門上車。
他上車的動作都這么優雅。
華羽一雙眼亮晶晶的,含著笑意看他。
平倬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像是個渣男。
她居然能高興成這樣。
畢業后在一起也有三年半時間了,他連個電影都沒帶她看過,更別提其他情侶間常常做的事。筆趣庫
也不是不想帶她去,只是兩人大學里開始的就有點不太正經。
后來在那種情況下重逢,他雖然心里越來越認真,但始終沒跟她交流過關于未來的任何事。
怕太沉重的話題被擺到臺面上,反而影響兩人之間輕松的關系。
平倬心底的愧疚浮上來。
他輕輕摸了摸她巴掌大小的臉:“餓不餓?想先吃飯還是先看電影?”
華羽:“先看電影然后再吃夜宵可以嗎?”
她太想去跟他看電影了,根本一點都不餓。
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眼里閃著光。
她現在這樣子就是要他的命平倬都會答應。
他溫聲:“好。”
車子開去附近的商場。
天色已晚,風有些涼意。
從停車場里下來的時候,華羽被冷風一激,沒忍住顫了下。
平倬走到她身后,抱住她肩膀,說:“下次晚上出來穿羽絨服。”
還有下次么?
華羽不愿意想以后的事,點了下頭,抱住他胳膊。
兩人到了五樓,平倬先帶她去機器前取了票,讓她在門口等著,然后去買爆米花和水。
華羽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在人群里排隊,眉目溫和。
偶爾,他會跟她對視一眼。
是真的溫柔如水。
很快平倬手里抱著個小份爆米花和兩瓶水走過來,把一瓶水遞給她,騰出一只手牽著她往里走。
進門時,平倬把兩張電影票遞過去,伸手指了下華羽:“我們倆。”檢票員撕掉票根,把票還給他,讓他們進去。
華羽因為他剛才那個小動作和“我們倆”這三個字,內心生出幾分波瀾,抬眸看他。
他沒發現,只是牽著她往里走,提醒她小心腳下臺階。
兩人在最后一排的情侶座。
電影院里很熱。
平倬把外套脫掉搭在椅背上,又自然地接過華羽的外套幫她搭好,替她把礦泉水瓶打開,然后把爆米花推到她面前。
他低聲:“少吃一點。”δ.Ъiqiku.nēt
聲音溫柔又富有磁性。
華羽看他。
今晚平倬好不一樣啊。
以前他只是表面看起來溫柔,面對她時總是淡漠的。
但今晚,他是真的真的對她很溫柔,很紳士。
她似乎明白了當年大學論壇里那幫女生為什么被他拒絕后還對他那么念念不忘。
平倬終于發覺她在看他。
他眉眼一彎:“看我看這么入迷?”
華羽:“才沒有。”
燈光驀然變暗。
屏幕亮起。
是個挺難看的國外動作大片兒,毫無邏輯可。
華羽看了一小會兒就沒了興趣,側頭去看平倬。
屏幕里的光打在他臉上。
他表情分外柔和。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平倬緩緩轉頭。
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兒。
平倬伸手把兩人靠椅中間的扶手往后一推,伸手把她攬過來。
華羽就這么乖順地靠在他肩膀上。
平倬另外一只手把爆米花送到她面前:“吃不吃?”
華羽搖了搖頭。
平倬吃了幾口,拿了一顆喂到她嘴邊。
華羽臉一熱,停頓兩秒后,吃掉了。
他似乎覺得喂她是件挺有趣的事兒,又拿起一粒爆米花送過去。
華羽又吃掉了。
她就這么被投喂了十幾粒后,才搖頭說不吃了。
平倬嗯了聲,把爆米花放一邊兒,垂頭看她。
屏幕里突然發出聲巨響,周遭一片哇聲。
像是什么東西爆炸了。
余光里有一片火光。
華羽完全沒看屏幕,沉溺在平倬溫柔的雙眼里,手也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怎么感覺,他好像要親她。
兩秒后,平倬低頭,捧著她的臉,輕輕吻了上去。
溫軟的唇,輕柔又小心翼翼。
像片羽毛落在她唇上。
他向來侵略性極強,還從沒這么吻過她。
華羽手一軟,去攀他的脖子。
他唇齒間都是剛才爆米花的香味兒。
氣息纏在了一起。
他覆在她唇上,用舌尖一點點掃過她上唇。
電感瞬間蔓延至全身。
華羽一瑟。
身體不覺軟了幾分。
平倬這回像是極為有耐心似的,又用舌尖去觸碰她下唇。
酥酥麻麻的感覺。
很奇怪,明明兩人做了那么多次,接吻也那么多次,華羽卻覺得以前的所有都沒這個吻讓人心旌蕩漾。
純粹得很。
小心翼翼又不沾染任何欲望。
片刻后,他終于放開她的唇,看她。
華羽覺得耳朵尖都是滾燙的。
她輕輕推了他一下:“還看不看電影呀?”
平倬一笑,壓低聲音:“看,你認真點兒看,不許惹我。”
“……”
兩人認真把接下來的電影看完了。
結束后,平倬牽著華羽往外走。
華羽小聲抱怨:“你挑的什么破電影,太爛了。”
簡直是好萊塢b級片水平,只有莫名其妙的打斗。
平倬把這鍋接了:“行,我挑的爛,下次你自己挑。”
華羽內心一蕩,還有下次呀。
她沒再說什么,視線落在前頭賣棉花糖的柜臺。
“我想吃這個。”
云朵似的棉花糖,有藍白色和粉白色。
平倬臉上掛著寵溺的笑:“行。”他走過去對著柜臺里的人,“來個粉色。”
粉色跟她這身衣服還挺搭。
華羽很快雀躍地舉了個粉白色的大朵棉花糖,問:“你吃嗎?”
平倬:“不吃。”
他牽著她往外走,“餓不餓?想吃什么夜宵?”
嘴邊突然遞來幾絲棉花糖。
華羽笑盈盈地看他:“吃一口嘛。”
又甜又軟。
跟平時簡直兩個人。
平倬無奈笑了聲,張開嘴。
華羽:“甜不甜?”
平倬:“沒你甜。”
“……”
華羽垂頭,嘴角微微揚起。
他怎么還會說這種話呀。
平倬用手掌包裹住她整個小手,說:“去喝個湯好不好?暖和點兒。”
華羽:“好呀。”
平倬帶她去了家私房菜館。
點了個鴿子湯和幾道廣式的菜。
華羽手里棉花糖還沒吃完,看他點完菜說:“鴿鴿這么可愛,為什么要吃鴿鴿?你太殘忍了。”
平倬看著她柔聲笑:“什么可愛?”
華羽抬眸:“鴿鴿啊。”
平倬眼眸一暗:“再叫一聲。”
“……”
華羽把棉花糖扔他臉上。
平倬笑著接了:“還挺好聽。”
兩人吃完飯快十一點了。
平倬牽著她的手到了停車場,繞過車頭替她打開副駕門。
“上來吧。”
華羽頓了下,看他:“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替我開車門。”
平倬挑眉:“不是好像,就是。”
華羽喔了聲。
“那你以前為什么不替我開?”
平倬掃她一眼:“不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