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羽像是嚇壞了,這一聲完全是嘶吼出來的。
嗓子都破了音。
抱著他腰的手顫抖得厲害。
兩秒后。
平倬把手里酒瓶扔地上。
清脆的一聲。
周圍人都松了口氣。
平倬按住華羽的手,一根根掰開她手指,一語不發。
不知道誰報的警,警察很快到了。
現場一片混亂。
蘇承志被送去醫院。
平倬和華羽被警察帶走。
夜風刺骨。
出么被這么一吹華羽徹底清醒,才意識到平倬剛才為她傷了人,甚至差點殺了人。
他從來都是紳士溫柔的,她從沒見過他這么駭人的模樣,甚至此刻他跟她一起坐在警車上,他身上的戾氣都未曾退散。
而這些都是為了她。ъiqiku.
他襯衫上還濺著血跡。
華羽徹底慌亂了,這會兒才想起來問他:“你有沒有受傷,剛才我好像看見你的臉——”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被他冷冷拂開。
華羽眼眶一酸,道歉的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對不起,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好不好?”
平倬沒說話,甚至一眼都沒看她。
華羽小心翼翼地去拉他衣角。
被他忽略。
平倬一臉冷峻,下頜緊繃,眉眼淡漠。
敞開的大衣衣領似乎也沾了幾點噴濺的血跡,跟襯衫上血跡形成連續的圖案。
華羽仔細看了他很久,確定他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
除了臉上那道細小的傷口,應該沒別的傷痕。
她松了口氣,伸手去握平倬的手。
被他拂開。
再去拉。
再被甩開。
華羽慢慢地垂下頭,沒敢再去拉他。
到了警局,做完筆錄,警察說平倬要拘留,讓華羽先回去。
華羽怎么可能先走,就在外頭等著。
沒一會兒于錢到了,幫著處理這件事。
華羽就跟在他身后。
于錢勸她:“你聽我的,先回去,這不是大事兒,人肯定我給你安安全全弄出來,行不行?”
華羽搖頭說不,她一定要在這兒等著。
于錢嘆了口氣,也沒什么辦法。
酒吧有監控,華羽也指控蘇承志試圖侵犯她且有前科,平倬錢賠得痛快,兩邊兒沒費什么勁兒達成和解。
盡管如此,平倬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了。
他臉上的小傷口已經干了,大衣和襯衫上的血跡也干成了褐色,淡漠的眉眼上染著倦意,胡茬也長出了一小圈。
華羽眼睛一酸,跑著撲進他懷里。
平倬:“放開。”
華羽:“不放。”
平倬伸手,冷著臉,一語不發,將她推開。
他是真的很用力,華羽差點讓他推到地上。
她咬唇,眼里全是水光。
于錢:“平倬,你何必呢?大度點兒,人家是小姑娘,你就讓著……”
平倬冷冷瞥他一眼。
于錢不敢往下說了。
他只好打哈哈,“來來,先上車,我送你們,先回家休息,別的事兒以后再談。”
平倬上了車。
砰地一聲,把華羽關在門外。
華羽知道這事兒是她不對,也知道他正在氣頭上,自己打開門坐了進來。
平倬:“下去!”
他聲音又冷又大,嚇得華羽渾身一抖。
于錢看著后視鏡里的兩人,華羽簡直可憐巴巴,像是被欺負了似的,縮著身子,也不敢出聲。
怎么說也是他女神。
于錢忍不住求情:“別呀平倬,人怎么說昨兒在這兒等了你一夜,你現在讓她下車?她怎么回去?”
平倬沒應聲,也沒再讓她下車。
于錢把車里的水遞給華羽:“華大美人,你先喝兩口,嘴唇都干了。”
華羽接過來說了聲謝謝,把礦泉水瓶擰開,遞到平倬嘴邊兒:“你喝一點吧。”
被他再度拂開。
于錢在心里嘆了口氣。
于錢先把華羽送到樓下,安慰她:“你先休息一陣子,等你們都冷靜下來再談。”
華羽不想冷靜,只想待在平倬身邊。
但她看平倬那張駭人的臉,也不敢說這話,只吶吶道:“那你臉上的傷口記得涂藥。”
平倬沒應。
華羽鼻尖一酸,下了車。
他真的完全沒有要理她的意思,他以前從沒這樣過。
回到家,她沖了個澡,腦海里回想著昨天夜里平倬說“還敢碰我的人”時的表情,突然哭了。
她突然意識到,平倬是喜歡她的。
她可以確定了。
否則昨夜他不會那么失去理智。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喜歡她,也喜歡別人。
他要跟別人結婚,卻也能為了她差點兒殺人。
心臟被撕裂開的地方像是灌了點兒蜜進去。
華羽哭了好久,做了一個最大膽的決定。
*
一周后,平倬還是沒有任何要理她的跡象。
微信短信電話全部石沉大海。
華羽只好跟于錢要了平倬家里地址,去找他。
想著如果平倬不在家的話,她在這兒等他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敲門。
平倬打開門,一看見是她就立刻去關門。
華羽用力推門:“平倬,我有話跟你說,你聽我把話說完。”
平倬看了她一眼,終于開口:“我跟你無話可說。”筆趣庫
華羽:“平……”
他毫不留情地關上門。
把她隔絕在門外。
華羽眼眶一紅。
她執著起來是真執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她就在門外等。
站著、蹲著、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