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突然了。
    而且以如今這形勢,怎么看都是一場陰謀。
    趙安也沒有耽擱,立即騎馬趕到庭州衛。
    封洪的長子封任看到他以后,率領府中上下跪到他面前道:“侯爺,還請您為我爹主持公道啊!”
    “都起來。”
    趙安走進房中,查看了一番。
    他還以為封洪會滿臉痛苦,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參將看起來死得很安詳。
    要不是已經知道他是被毒死的,恐怕會覺得他是在睡夢中死去的。
    跟他相比,妾室的面容看起來很猙獰。
    她并非服毒自殺,而是用剪刀活活把自己捅死的。
    封任崩潰道:“府上的郎中說這賤人給我爹用的毒是砒霜……”
    趙安也看出來了。
    這種劇毒,他就是在場也很難救治。
    當前主要的疑點還是在妾室身上。
    他也重點詢問了一番。
    據封任所說,這妾室是封洪五年前外出時遇到,見她有些姿色又聰明伶俐,也就將她帶回府中充作丫鬟。
    這些年一直都是廢寢忘食地伺候他,對府中其他人也很好。
    他索性將其納為妾室。
    要不是事實勝于雄辯,封府的人恐怕很難相信她會干出這種事來。
    趙安眉頭緊皺道:“封參將沒查過他的來歷嗎?”
    “查過!”
    封任連忙道:“她是獵戶之女,來自河谷走廊,父親打獵時不小心跌落山谷而亡,母親上吊自殺。她孤苦伶仃,外出尋找活路,遇到了我爹。”
    “聽起來這身份也無特殊之處。”
    趙安走了幾步道:“封參將去世前,可有說什么?”
    “有!”
    封任再次跪拜于地道:“他讓我帶著庭州衛的所有人效忠于您,還……還說自己做了一輩子的壞事,臨死前能跟著你打了一場轟動四方的大勝仗,也算是將功補過,可以笑赴九泉了。”
    “……”
    趙安緩緩地閉上眼,腦海里浮現的全是昨晚他們一起喝酒時的情景。
    那時他真覺得封洪變得不一樣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
    這本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偏偏有人不允許出現。
    趙安嘆息數聲道:“他這幾天都見過哪些人?”
    “見過幾個衛帥。”
    封任趕緊道:“其中有兩個衛帥在他的勸說下,似乎也想和您一起打韃子了。我爹在咽氣前曾說西北十二衛背后有一雙大手在把持一切,讓您務必小心。”
    “他就沒說他這妾室什么?”
    “只說恨,沒讓他挨到年后,沒讓他殺更多韃子。”
    “!!!”
    誠如刁莽所說,他已經打韃子打上頭了。
    換作以前,這樣一個沒啥好名聲,還處處針對他的參將,死了便死了。
    趙安說不定還會和眾將一起喝幾杯。
    但現在,他的心情也是蠻沉重。
    且不論是非功過,封洪可是剛隨他出生入死啊!
    這特么說沒就沒了。
    還是這種死法。
    真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