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酥皮驚街
冬至后的清晨,梧桐街的空氣里浮著一層糖霜似的寒氣。劉建軍掀開蒸籠時,一股陌生的甜香從街角漫來,竟將老面的麥香壓得抬不起頭。他探頭望去,見五金店舊址掛起朱漆匾額——“酥月齋”,玻璃櫥窗里擺著荷花酥、定勝糕,油紙包上印著褪色的“光緒年制”字樣。
店主是個圓臉婦人,穿靛藍粗布圍裙,正用木模磕著桃酥。碎屑濺到周曉梅的非洲菊上,花瓣瞬間蔫成抹布卷。“大姐,您這桃酥渣子濺我花上了!”周曉梅心疼地擦拭葉片。婦人頭也不抬:“這是老鋪子的規矩,開門要撒碎屑敬土地爺。”
鐘伯的拐杖敲了敲門檻石,震落半塊嵌在磚縫里的桃酥渣:‘瑞芳齋’的碎屑里摻檀香粉,防蟲的。”婦人手里的木模突然卡住,抬頭時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您老識貨。”
第二幕:模中玄機
社區年貨市集上,酥月齋的荷花酥被哄搶一空。馬大姐舉著直播桿擠到案前:“家人們看這個古董模子!雙擊666!”鏡頭掃過烏木模具的蓮花紋,忽然對焦到凹槽里的刻痕——“癸卯年瑞芳齋制”。少年宮孩子用3d掃描儀復刻模具,打印件剛壓出面皮,木模突然裂成兩半,夾層里掉出張泛黃的油紙。
“這是……山楂糕的方子?”裴秀娘的金線牡丹帕子捂住驚呼。紙上的字跡被糖漬洇得模糊,唯獨“霜降收山楂,需經三凍三曬”清晰可辨。劉建軍偷摸撿了塊碎渣嘗味,舌尖的酸甜竟讓他想起兒時街口消失的冰糖葫蘆車。
第三幕:老酵風云
小寒那日,酥月齋的糕餅集體塌腰。婦人蹲在烤爐前,捧著發黑的糕胚喃喃:“老酵種死了……”鐘伯的放大鏡對準爐灰:“你這酵種養了四十年吧?《飲膳正要》里說,老酵如老友,離不得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