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真不知道要說是宇文綦的口諭深意太多,暗示太多呢,還是要說眾人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人心變化的太快呢?
若真是如此,那么聞人家的勢力必是更加穩固,甚至是大權在握了。試想一下,三宮主位有其二聯手,一位“深慰朕心”、另一位“深得朕意”,看來這“雙珠繞龍”才是日后趨勢了……
其實,此時的墨今心中甚是忐忑不安的,因為她自己很清楚所謂明雪宮、芒秋宮聯手一事只不過是空穴來風、子虛烏有罷了,可是又會有何人相信?
就算墨今向眾人大聲辯駁,怕也只會被當做此地無銀、徒做掩飾吧?更不要說此時的墨今根本就是有口說不出了,她總不能逢人便解釋”此事與我無關“吧,畢竟這些說法都只是暗自傳誦的,并無真憑實據。山不轉水轉,如今啞巴吃黃連的感受墨今也體會到了。
早先,墨今所謂給樊師闕指條明路,就是讓樊師闕散發墨夷炘救助明雪宮的傳聞,使得大家明了墨夷炘已有投靠明雪宮之勢。這樣一來,不但從而將墨夷炘架在高臺上,他就是不想醫治也礙于傳聞不得不醫治。而以墨夷炘跟芒秋宮的關系,此番還可分化兩者。只要他們心生嫌隙,墨夷炘這個人自然會另投她人。
樊師闕為了保全春華宮,為了保全憐賢妃,這段謠就輪不到他選擇是散播還是不散播了,身不由己的滋味想必他也深有體會。
只是沒想到這么快,這種有苦說不出的尷尬境地就輪到了墨今承受了,真是謀事在人啊……
從本能上,墨今已然意識到了一些危機,但是一時間卻難以理清思緒。,究竟真相如何,宇文綦又有何深意?正如詔書所提及的,墨今只怕這其中是表面一層文章,內里又是另外一番它意吧?
不同的人,對于同一件事或是同一個人就會有不同的看法與見解。詔書也是一樣。眾人對于皇上這次的圣旨與口諭也是眾說紛紜的。
除了傳明雪宮、芒秋宮聯手的說法之外,亦有人傳是墨修媛針對宥淑妃在先,卻反被宇文綦拆穿,而宇文綦只不過是礙于聞人家的勢力,再加上正值戰事、朝局不安之際,朝中更是急于用人,宇文綦只得稍作安撫聞人家。
因此,雖然宇文綦有意于保住宥淑妃,卻亦不想因此使得聞人家妄自猜測、心生嫌隙,才特有了封位墨修媛此口諭,一褒一貶用的可謂是恰大好處。
而這種說法,卻正是墨今心中所擔憂的。
除了這點,墨今亦實在想不出其宇文綦更有可能的深意了。想來,宇文綦除了有意于將圣旨、口諭同日公布,再加上上面寫的意欲不明。正是他為了希望眾人猜測的一種手段!
不同智能、不同見解的人對同一件事就會有不同的看法出現。而不論哪種說法,都只對芒秋宮有利。
宇文綦這番舉動,雖看似簡單,卻是別有成效的。不管如何,宇文綦都達到了保住宥淑妃的目的,而至于聞人家不論是有意為之亦或是無意之舉,與之比較都足以引起眾人的戒備了。
墨今思來想去,宇文綦正是這個意思。
而最可怕的,亦是最讓墨今惴惴不安的一點,就是此口諭除了明處褒獎墨今,確是暗貶外加警告了。雖然墨今與宇文綦相處時間不多,但是這點默契卻已然足已通過幾個字傳達到了。
想來,宇文綦必是早已洞悉先機,對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胸,才通過這種形式告知墨今“朕已然知曉,望愛妃好自為之”。筆趣庫
所以,現在最值得墨今著急的并非是如何針對宥淑妃、憐賢妃二人了,反而是自己應該如何表態回復宇文綦的難題才是重點!
而這表態不能太明顯,回復亦不能太過度。只要讓宇文綦意會到自己的心思與悔意便已足夠了。
既然此事只有君臣二人之間明了,亦是他們之間待要解決的問題。那么,墨今亦只需要向宇文綦一人表態即可了。畢竟,若是宇文綦如此隱晦的示意,亦是想給聞人家留個面子吧,否則早就下旨申斥了。
所以墨今的表態亦決不能做的太顯露,薄了宇文綦的一番好意。若是做得太過顯露,不但是不領圣恩,恐怕還會引起宇文綦更多的不滿。
想到這里,墨今輕喘口氣,心中分外慶幸自己還有點小聰明,否則若是領會不到這層意思,豈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墨今不想做個蠢人,亦不想活的不明不白。與其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倒不如做一個聰明的走在鋼絲上的獨腳之人。
只是,這表態該當如何做……“既不能太顯,亦不能太做作”。
難啊,實在是難啊!而目前最緊迫的還要說是時間了!人畢竟耐性有限,宇文綦就算有容人的雅量,亦不會任由墨今隨意糊弄過去或者什么都不表示吧?若是這件事拖久了,宇文綦耐心一過,問罪下來墨今都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