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蘭自認為有些秒懂這位便宜堂嫂的心思。落井下石,過去看看仇人的慘樣嘛,她懂!她也是很能理解的。“需要我陪你一起走一趟嗎?”她十分好心地問了句,順便也有些想要看看,顧家大房經此一事之后會如何應對。“多謝堂妹的好意,您貴人事忙,就不麻煩陪我走這一遭了。”“等我過去看了之后,若是再去縣城找你。”蕊兒低垂下頭,想到心底的打算,多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她可不覺得,如今她這副殘破的身子,會有哪里配不上小叔子。說到底,她之所以會這樣,還不是會都拜他所賜嗎?正好,現在對方也落魄了,大家誰也不用嫌棄誰,湊在一起剛剛好。顧千蘭的神色瞬間淡了下來,深深地看了蕊兒一眼,自嘲的勾了勾唇。要是她沒有猜錯的話,眼前的蕊兒只怕是對顧家兄弟,還不曾死心吶!呵呵!這人啊!要上趕著找不痛快,找罪受,別人想攔是攔不住的。她自問對蕊兒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更沒有心思再去看看,顧家大房那落魄的場景。她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轉移到了之前見到的縣太爺這里。那位大人看上去一臉嚴肅,正襟危坐的樣子,卻不難發現從始至終都緊鎖著眉頭。這是礦脈消失的事情,終于被他們發現了嗎?不得不說,這一次顧千蘭又真相了。退了堂的古縣令一頭黑線的回了后宅,在正廳里來回踱著步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分明他早早就派人確認好的礦脈,怎么會這頭剛開采沒幾天,那些看好的礦脈就全都沒了呢?是真的沒了!全都變成了成片成片的破石頭。礦脈沒有了,可他卻老早就把這個消息唱了出去。要是讓他的上峰知道這件事,他頭頂上的烏紗帽怕是徹底保不住了。“大人!事到如今,您這樣來回走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早做打算。”好歹也是做到縣令這個位置的人,誰的身邊還沒幾個幕僚了?古縣令一臉憂心,眉頭皺得仿佛能夾得死蒼蠅。“先生說說看,眼下我該怎么辦?”顧千蘭借助空間移動的功能,緩步來到縣令大人的正廳,便看見他正和一位看似師爺的男人低垂著頭,愁眉不展低聲商量著對策。不得不說,一人技短,二人技長。在兩人一陣小聲的嘀咕和琢磨之后,古縣令十分果斷地做出決定。“唯今之計,還是先把那些在山里的人全都打發了。”“也省得他們賴在山上,干吃飯不干活。”古縣令臉上的陰郁幾乎快要溢出來,十分認同地看向幕僚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就交由先生去辦吧!務必讓那些刁民安分些,別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看著古縣令深深地嘆了口氣,目送著幕僚離開,顧千蘭悄悄隱退,深藏功與名。深山里的汪承運,剛剛跟自己的人湊到一處,商量著找機會發起暴動,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沒等到他們確定好日期,就收到上面傳過來的消息,讓他們這伙人原地解散。原地解散?這是什么鬼?至于那些從牢里抓過來充數的犯人,一個個都被衙差們帶到一處,關進囚車里運走了。“老爺!太好了,我們終于自由了!”汪武撇著嘴,抹了一把眼淚,一張臟得早就看不出五官的黑臉,活像只大花貓一樣。“咱們是現在就動身回府城嗎?”一想到馬上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汪武的眼睛閃閃發亮,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回去?!”汪承運自然也察覺出山里的不對勁來。“先生怎么說?”他心懷忐忑地看向山羊胡子男人,下意識地搓著手。“就這么回去,我們拿什么向主子交代?”山羊胡子經過這些時的磨搓,身體早有些支撐不住。“不如汪老爺帶著人再去山里各處看看,說不得有什么新的發現也不一定?”他重重地喘了口粗氣,緩了緩心神,才又繼續道。“至于我實在是身體經不住折騰,還請汪老爺派兩個人,送我先回府城去休養些時。”“主子那邊,我定會替汪老爺多多美幾句的。”前幾天的狼群過境,早已經把他嚇得丟了半條命。此刻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礦脈?金山銀山,都沒有自己這條老命來得要緊。汪承運呆呆地張了張嘴,看著先生隨手拉過兩個,他壓根叫不出名字的護衛,頭也不回的便往山下走,一臉懵圈地站在原地。“老爺咱們也走吧!”汪武湊到老爺的跟前,眼底閃著興奮的光。雖說這段時間,他們大家都辛苦了些,可面對重獲自由,他還是狠狠的高興了一下。相較于汪家人和那些被抓上山的村民們,可以重獲新生和自由,唐氏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她借著打飯的由頭,剛跟那位大老爺搭上話。沒曾想轉頭就被差爺拉上囚車,押送去縣衙。“差爺!求求您了,放過小女子吧!”“先前那位安東大人說過,適當的時候會關照我幾分的。”唐氏欲哭無淚地被關囚車里,身邊都是些她根本不認識的犯人,頓時嚇得渾身顫抖。“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不成?”“聽安東大人說過?!”走在一旁的衙差看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娘子,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實話告訴你,別說是安東了,誰來說都不好使!”有膽子犯下事情,現在倒是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呀!唐氏沉默了一瞬,看向四周亂哄哄的人群,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差爺!我也不求別的,只要一個公平。”“您不肯放了我,我也認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環視了一圈,再次確定了一件事。“與我一同犯事的定三牛,為什么沒有被帶進囚車?”“難不成,他犯的事比我輕一些,這會兒可以與其他人一起歸家?”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