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蘭在閃身進入騾車,放下車簾的一瞬間,便將空間里的風刃拿了出來。想要打開那兩口棺材,怕是非得動用這件東西不可了。想到她手中的風刃,曾經割下過詐尸后余建成的頭顱,她便不由得在心里輕嘆一聲。他們父子三人,倒是與她手里的風刃,結下了這樣的緣分。實在是令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風刃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頃刻間,兩個棺蓋便被輕松的撬開。一瞬間,一股難以說的腐臭氣息,噴涌而出。直熏得眾人連忙捂住口鼻,往后退了數十步,才緩過來。“二莊,把你手中的火把給我。”顧千蘭將風刃隨手插入地面,朝身旁的二莊伸出手。“你們站在這里等著,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這一刻,她甚至想命令在場的眾人,全都坐上騾車,躲得遠遠的。最好不要妨礙她動手,處理這兩具尸體。天色早已經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徹底暗了下來。顧千蘭舉著火把,緩緩地靠近其中一口棺材。“大小姐,左邊的那具裝著的就是大寶的尸首。”“剛才陳大生的手掌,就是在那口棺材上沾了黏液的。”二莊一臉緊張地看向大小姐,下意識的出聲提醒。顧千蘭抬了抬手,就著火把的光照進左邊的棺材里。只一眼,她渾身的血液都幾乎要凝固了。那個曾經頑劣調皮的少年,眼下面容如常,的確像之前二莊所說的,像是睡著了一般。只是他的嘴角,此刻卻咧到了耳后根,露出兩顆森白的獠牙。他身上的衣服略顯破爛,已經辨認不出顏色。細密的白色長毛,從他的脖頸處一直蔓延到指尖,看起來分外瘆人。大寶的指甲尖尖的,看似烏黑而又鋒利。比當初他爹詐尸時的模樣,還要恐怖幾分。顧千蘭反手就要將火把扔進棺材里,這種變成怪物一樣的東西,是萬萬不能留的。還不等她有所行動,棺材中的大寶似有所感,竟然“騰”地一下睜開眼睛,目光死死地瞪著她。少年的眼瞳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猛然看去嚇得她渾身一個激靈。“我去!”顧千蘭下意識地后退兩步,嘴里暗罵了句。她這是到了個什么鬼地方!為什么之前余家村那些死去的村民們,沒有一個鬧出類似這種幺蛾子的?偏偏,是跟她有些關系的老余家,頻繁出現這種鬼事。“大家都速速退后。”想到剛才被她插進土地里的風刃,顧千蘭不由得在心里暗罵了聲“操蛋”!她哪里知道,二莊好端端的運送個尸體,也能發生這種意外。眾人盲從地往后退了兩步,還有些不明所以。只見棺材中,原本早就應該沒了氣息的少年,此刻已經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嘴里還冒著絲絲的寒氣,在夜空中散發著陣陣涼意。顧千蘭只覺得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陣陣驚叫聲。哪怕是走南闖北,見過許多大場面的顧恒,這會兒也發出一聲聲驚呼。“大小姐小心啊!”“快!上火把!”看著已經徹底發生變化的大寶,顧千蘭心知手中的火把,怕是對他起不了太大作用了。“你們快去找地方藏好,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她默默地在空間里,快速買了十余瓶醫用酒精。這種危急時刻,她也顧不上那么許多了。哪怕讓他們幾人發現,她的手中竟憑空多出來這些東西。也好過大家一起,在這個破廟里被團滅。二莊還有些不太放心,想要往前湊過去幫忙,卻被顧恒一把拽住,頭也不回地朝著破廟里跑去。“恒叔!大小姐一個人,真的行嗎?”他不放心地頻頻回頭張望。這種時候,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怎么能只顧著自己逃命。反倒是不關心主子的死活呢?平日里,他看恒叔倒還不錯。怎么這會兒大小姐一聲令下,他躲得倒是比兔子還快。“少啰嗦!咱們手上這兩下子功夫,哪里是大小姐的對手?”“真要對上那種東西,咱們四個加在一起,都不夠看的。”顧恒只知道,他的大小姐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從當初他們一行人,在離開縣城的官道上遇險。大小姐一個人團滅一眾劫匪的場景,仿佛還歷歷在目。他能猜得出幾分,大小姐自有不可為外人道的法子,對付那已經變化的尸體。如今大小姐一聲令下,讓他們快躲,定然是要拿出什么秘密武器,不希望讓他們發現。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做不到幫忙,總不能在這種時候,拖主子的后腿呀!一瓶瓶的酒精倒在尸體上,刺激得大寶的尸身一陣哆嗦。它像是有觸感,有反應似的,直覺地知道,倒在身上的東西對它不利。二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要不是他們在破廟避雨,要不是他足夠幸運,正好遇上了大小姐。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么?他簡直有些不敢再往下細想。那個余村長!怕是存了想要他性命的心思,至少也是存了要加害他的心。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難道說是因為月禾?一時間,二莊的心里百轉千回。不等他意識到大小姐淋了什么東西,在大寶的尸身上。只見她將手中的火把,輕輕地朝坐著的大寶扔去。“嘭~!”地一聲悶響傳來,二莊就見大寶的身上,竄起半人高的火焰,冒著絲絲的藍光。“啊!啊!吼!吼!”隨著一聲聲的嘶吼聲,從大寶的棺材里傳來。幾人清楚的看見,一個渾身冒著火的半大身軀,在火中不斷地揮舞著手臂。二莊緊緊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驚叫出聲。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他長這么大,只在老人家和一些傳說中,聽說過這種事情。沒曾想,他這輩子,竟還能有幸親眼得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