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瓊思笑道:“簡姐姐,我娘喜歡孩子,往日在白云庵也見過阿彤,你把孩子送去我家亦是可行,我和南葵姐既然決定來找你,就一定會幫你解決后顧之憂。”
簡英鼻中一酸,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起身對著兩人行了一個大禮,“簡英何德何能,能叫兩位貴人如此厚待?”
張瓊思忙扶起她,“簡姐姐,女子書院乃是創新之舉,要想存立于世,必定會經歷許多磨難,所以,做書院的夫子也不是一件易事,你當真想清楚了?”
簡英苦笑一聲,“做女夫子有多不容易,我早已經歷過了,但是——我不怕。”
她目光一定,鏘聲道:“簡英若能有幸進入書院,愿與書院共進退!”
之前她被流蜚語逼到不得不將私塾關掉,匆匆嫁人。
可她心里卻從未服氣過。
又不是她的錯,大家憑什么說她不配當夫子?
原以為,這口氣要一輩子都梗在自己心里,卻沒想到,如今竟然又有機會,讓她可以重拾舊年的心愿,她怎能不珍惜?
事情說定,沈南葵與張瓊思便準備返程,兩人走出正堂,剛要去同耿大娘告別,門口忽然闖進來了一伙人。
這些人似乎是鎮上的百姓,各自的手里都拿著笤帚、木棍、菜刀之類的東西,看這景象,顯然是來者不善。
廉奇和鄭氏兄弟,以及張家的幾個護院,忙從屋中出來,牢牢將幾位女子護住。
耿大娘聽到動靜,也從廚房出來,看到院中的情形,面上不由得一驚,“趙富,你們這是做什么?”
趙富正是為首的那名中年漢子,他氣勢洶洶地揮舞著鋤頭。
“做什么?耿大娘自己心里不清楚嗎,聽說二十里外的燕子鎮出了命案,犯事的正是一伙山匪,想是那畜生回來了吧?”
耿大娘面色一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趙富冷哼一聲,“你若當真不知,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兩年前,那畜生殺害了我岳家一門六口人,甚至連他自己的娘子也沒放過,他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直沒有音信,連官府都查不到他的蹤跡,我們原以為,想是他做下惡事,被老天不容,所以死在外面了。”
“可不久后,官府給鎮上送來一張海捕文書,上面的畫像正是那個畜生,但他遠在他鄉,鄉親們沒本事去抓他,只能寄希望于官府,誰知那些地方的官府無能,居然遲遲抓不到這些賊人,讓我們一等就是兩年。”
“直到前些日子,燕子鎮出了命案,那里有人認得那畜生的臉,這才給我們遞了消息。”
趙富怒容滿面,“耿大娘,燕子鎮到這里不過二十里,離得這么近,那畜生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耿大娘早已滿臉是淚,短短瞬息,就像是又老了許多。
片刻,她抬起袖子擦干凈淚,搖搖頭說:“那個孽障沒有回來,趙富,你先帶著鄉親們回去吧,今日我家中有客人,別嚇著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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