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州尊還在的時候,倒的確念著我們,兩年前出了那遭事,他還派了許多官兵到桃源鎮駐守,最后那畜生逃去外地,事情才作罷,可是,自從他遇害之后,我們這些離州城較遠的村鎮,又有誰還記得?”
沈南葵問:“此話怎講?”
趙富道:“就拿前不久來說,離鎮子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官道垮塌,把路都堵死了,按理是該州城派人組織疏通,可事情報上去了,連個回音都沒有,路不通,大家便只好繞路,可別的路繞山繞水的,又不太平,時常有人被攔路劫道,燕子鎮如今又鬧出命案,這多嚇人?”
他臉上寫滿不忿,“要是官府有心,像這種事早就該管了,為何一直也拿不出個態度,焉知不是嫌我們桃源鎮偏遠,所以不欲理會?”
“況且,這些個山匪,個個都是沒人性的,真被他們闖進鎮子打殺一通,等到官府得信來時,我們還能不能喘氣都說不定呢!”
“所以啊,我們得自己為自己打算才是!”
若情況真是如此,他這樣說,倒也有著幾分道理。
但沈南葵卻沒料到,桃源鎮的百姓對官府居然如此不信任。
不過一想也是。
前任州尊遇害,疑案幾個月都沒偵破,龐巡撫又是個有私心的,代理政務時不見得會有多盡心,上頭沒有管束,底下的人懶政懈怠也是有的,顧逸川上任后,對永州又不熟悉,各處的事情都需慢慢經手,防不住有人正是利用這一點,暗自欺上瞞下,所以才造成這種局面。
沈南葵道:“鄉親們的難處,我都知道了,通路的事情我會告知衙門,讓他們盡快解決,還有山匪一事,衙門如今正在全力偵查此案,我會告知州尊,請他在桃源鎮周圍布防,山匪若當真出現,官府定會沖在最前面護衛鄉親們的安全。”
“但是,耿大娘是無辜的,請你們不要為難她。”
趙富滿臉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你究竟是誰,我們憑什么信你?”
荷華站出來道:“不得無禮!站在你們面前這位,便是永州現任知州顧州尊的夫人,她說的話,自然算數!”
鄉親們都嚇了一跳。
“什么!顧州尊的夫人,她在這里?”
趙富更是駭得臉都白了,他剛才可是州尊夫人的面,說了不少官府的壞話,要是追究起來,問他的罪,這可怎么辦?
當下忙找補道:“州、州尊夫人……我方才說得都是氣話,您切莫往心里去……”
沈南葵抬手阻住,“州尊上任不足半年,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你們不信任官府,也在常理之中,不過我相信,州尊若是知道了這些事,他一定不會放任不管。”
眾人眼下知道了她的身份,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趙富更是連連點著頭,“州尊夫人,您說的是,但小人想問問,燕子鎮已經出事,那畜生又是桃源鎮的人,難保什么時候就回來了,眼下鄉親們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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