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的傷養得差不多,可老太太總不許她出門去:“從今后,我也不說什么孤星命不命的,我要你和我待在一起,我再不肯你一個人出去。”
阿珩無奈。
還好有憐栩日日來陪著,嘰嘰呱呱說些有的沒的:“憐杉去王府伺候王妃,好些日子沒回來了。噯,我們家已經有了個王妃,不會再來一個王妃吧!”
東來媽媽嘆息:“意悠剛新婚,就陪著慶王遠去守陵,連回門宴都沒辦,也著實委屈。”
憐栩語上不肯心疼意悠,但語氣里也有三分惋惜:“我明里暗里勸了那丫頭多少次,她總是不肯聽。為著一個尊榮名分,搭進一輩子的幸福去,值得嗎?”
東來說:“個人有個人的志向吧。”
憐栩又道:“話說回來,不是我多嘴,憐杉對昭王的情義,雖然她不曾明說,可我們也都知道。不知昭王這次愿不愿意給她機會呢——我倒是希望她能如愿,她也適合那個位子。”
阿珩道:“互相不喜歡,湊在一處也沒意思,怎么好去貼人家的冷臉呢。大好男兒多的是。”
憐栩道:“你呀,總是想的很簡單。現在我來問你,都說昭王對你有意思,你可對他有意思嗎?你不瞧著褚先生隔兩天就來看你,勤快得都不像他了。”
阿珩道:“沒意思。我怎么會對王妃的丈夫動心呢?那豈不是背叛了王妃。”
一句話,說得憐栩無了。
東來嗤笑道:“這孩子的想法和老太太似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昭王再好,她也絕不會再有那心思了。”
憐栩道:“昭王可不比別人,那可是——”說到這里,她壓低了聲音,“那不是尋常人!”
阿珩道:“你別試探我了。東來媽媽說的很是,我絕不肯與人共夫。”
“哈哈哈。”憐栩贊嘆道,“好你個云丫頭,擲地有聲,說得好!我也同你是一樣的心思,管他是天神還是地仙,我也不肯與他人共事一夫。”
東來撇著嘴:“二位姑娘且低聲些吧!這樣的事,倒喊起口號了。”
憐栩握著阿珩的手:“我姐妹兩個,只要存這番壯志,就一定能實現。怕什么,人生大事,還不能表態么?”
姐妹兩個談了些閑話,直說到午膳吃罷才散。
這廂昭王又忙到深夜,暑氣襲來,空氣沉悶,明山見狀遞上一塊溫熱毛巾。嘉世擦了臉,煩惱上頭:“天氣已連續熱了這些天。一則,荷露大宴的事情還有些細節沒有敲定,總覺得不穩妥;二則,今年春夏雨不勤,江夏那邊的灌溉卻總報沒有問題——兩邊都缺人。”
明山道:“明日是否安排兩部來面見殿下?”
嘉世擺擺手:“他們只說好聽的,或者只提問題不解決,見了倒讓我更加頭疼。再說明兒還進宮去,哪有時間見他們。”
擦過臉,嘉世又說:“弟兄們之中,唯有卿明得力,可他總也有些推脫,似乎避諱著什么。”
明山接過毛巾:“三爺打小兒勢弱,朝中大臣從來也不把三爺當爺。殿下讓從前他協辦時,有些人還欺他年紀小,更別說您現在辦的都是大事。”
嘉世瞧著明山:“我知道他的處境。我不是沒想過去父皇那里為卿明爭取點什么,可惜父皇似乎偏疼老五更多。”
明山有些猶豫,卻也實實在在說出來:“此番陛下為您和五爺選妃,卻沒提到三爺。看來陛下之心并不倚重三爺,殿下又何必回回去提三爺,惹得二爺四爺、皇后娘娘都不理解您。”
嘉世道:“卿明待我之心我最是清楚,且卿明的能力比我其他兄弟強得多。父皇一時看不見他,未必以后看不見。何況為國舉薦人才,又管什么親不親。”
明山道:“殿下自打從西北來,比從前更加忙碌。幾個月下來,人也憔悴了不少。今日已是熬到現在,不如早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