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靄靄。”
宋嵐煙面龐上浮過一層云霞,輕輕說出自己的小字。
“靄靄?”嘉世在桌子上寫,“靄靄停云,蒙蒙時雨,這個字啊!我從沒注意過你居然有這個名。”
阿珩一看,也笑道:“原來是這樣寫,確實筆畫稠密,我得好好抄幾遍才記得住呢。”
“好字。”嘉世評價了一句,“‘靄’也通‘藹’字,藹藹如玉,真是很襯宋掌事的品貌。”
嵐煙飲了一口果酒,笑道,“接下來先說誰呢?哎呀,我們的小先鋒高瞻,總是不不語,就請高瞻也張張嘴。
高瞻面色如鐵,想了半晌,抬起一雙無神的眼睛:“我想不到。”
“再想。”褚逢春不樂意了,“真是奇怪,你爹娘是那樣熱情的兩口子,怎么生下你這么個沒嘴的葫蘆呢?”
高瞻憋著氣,又想了一陣,只得說:“我個兒太矮了。”
這話一說,一直矜持著的卿明笑出了聲。高瞻雖然也是少年奇才,可不知為何總是長不高。算年齡他和阿珩一般大,可阿珩比他還高些。
嘉世一聽卿明笑,自己也憋不住了:“高瞻,罰你給席上諸位斟酒吧。你呀,是真不會講笑話。”
褚逢春低聲問高瞻:“你之前不還做雙面間諜么?——也不知道你咋給孟元帥帶話兒的,你這一句話都說不明白,孟元帥能明白你說的意思嗎?”
高瞻道:“我也懷疑過,可是孟元帥就是聽懂了。很神奇。”
“也是也是。”褚逢春立即接上話,“一個你,一個阿珩,不聲不響不不語,可孟元帥還就喜歡你們這款的。算啦,放過你去,下一個,咱們必得請小孟將軍——哦不不不,孟侯爺發啦!”
孟興不好意思點點頭,一個酒杯捏在他手里,還沒有他的指頭粗,他說:“我一直在戰場上長大,沒什么新聞好說的。實在放不過,我也只得硬湊活一個。”
褚逢春道:“只要你說出來,那就放過你。”
孟興笑道:“小時候,我爹——”
“打住!”褚逢春立即阻止,“這里多一半是沒爹的人,你要拿你沒爹這事兒來賺眼淚,你可就錯了場合。”
孟興道:“我還沒說完呢。”又道,“小時候,我爹可稀罕女兒。那時候我妹還沒有生下來,我爹就總念叨,想生個女兒。我為了讓我爹高興高興,就穿裙子去哄他。他后來說,記起我穿裙子的樣子,仿佛是山窩里冒出來一只紅屁股的狒狒——自打那以后,他就很害怕生女兒,怕生下來和我似的。”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嘉世道:“我也是許久沒有見過憐栩,她可是又長高了嗎?”
孟興道:“個子比普通姑娘還是要高些,但好在也沒再長了。再長就不好嫁人了。”